这时,屋外传来脚步声。
一大群陈家的家奴提着水桶、扫帚,要过来打扫收拾。
联想到刚才陈家人对他俩并不友善的态度,卫洵想也不想,一把将沉香拉到正堂侧面的偏厅里。
偏厅存放着女方的彩礼,大件小件堆得满满当当,红色的漆器摆了一地,锅碗瓢盆一应俱全。一切物具都是崭新的,空气里弥漫着松漆、木头的味道。
随着外头脚步声靠近,卫洵将沉香一把拽到一座圆形的摆件后头。
这是一个圆形的澡盆子,盆底朝外,侧放在偏厅一角。卫洵二人猫着身子躲在澡盆子里头。
空间很小,沉香蜷在他怀里,偷偷抬眼看着他弧度漂亮的下巴。
趁他竖起耳朵听着外头动静的功夫,沉香飞快地凑上去,蜻蜓点水般亲在他唇上。
果不其然,他拧着眉头垂下眼眸,投来谴责的目光。
她只是娇笑。
忽然附近响起人声,正在正堂打扫的奴仆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什么。
“刚才那对可疑的男女去哪里了?”
“哼,估计是到后头蹭饭去了。”
“我刚从后厨过来,饭厅里没见到那两人。”
“不会是躲到哪个角落偷香窃玉去了吧。”
有男仆吃吃地笑起来。
“谁知道呢!不请自来,礼金也没准备!那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十足十的斯文败类。”
奴仆聊天的话语一字不落传过来,沉香唇边浮起一丝狭促的笑意,凑到卫洵耳边,香暖的气息抚过他耳畔:“喂,斯文败类,叫你呢。”
“胡闹!”卫洵一把将她脑袋按回怀抱中,不让她乱动。
沉香耳朵隔着衣衫,听到他胸腔一下一下有力的心跳,不知是不是她错觉,这心跳声竟有几分急促。
卫洵感受着怀里的温度,刚才外人露骨的议论让他脸颊火辣辣的,低头再瞧怀中的佳人。
俯瞰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她颈脖以下一大片细腻如雪的肌肤,他甚至能闻到她颈脖间浮动的淡淡馨甜。
偷香窃玉。
脑子里又响起这个词。
如今他不止是脸颊,身体似乎有其他部位,也无端端燥热起来。
两刻钟后。
从陈家大宅逃出来,已经到了月上柳梢头的黄昏之后。
太阳下山了,一行飞鸟振翅划过天边,地平线上拉长一道橘金色晚霞,傍晚的风吹来丝丝清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