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洵探了探榻上之人的脉搏。
秦放迫不及待地问如何。
卫洵眼中浮起惊诧的神色,“脉象有力,全无中毒之症。”
凤鸣箭的威名他早就有所耳闻,箭镞上是世间奇毒七星海棠,哪怕只是在皮肤上擦破一个小口都足以血流不止,最后致死。但沉香中了这么一箭,只是按普通伤口包扎上药,便没有继续恶化的迹象。
难道,因为她并不是人类的缘故?卫洵心有疑惑,但终究是舒了一口气。
他从小孤傲性冷,极少将什么人放在心上。但如今,望着床上那张雪白雪白的小脸,他竟然对她的存活,怀有感激上苍的庆幸。
秦放只当是刀疤大意,最后一箭并未淬毒,所以沉香才捡回一条性命。
二人见沉香还在沉睡,便移步到另一间房说话。
房中没有烛火,但左右两侧夜明珠的光柔柔地照亮了屋室。这两颗鸭蛋大的夜明珠是圣上赐予,足见皇族对摘星阁的隆宠。
从碧潭寺回来的第二天早朝,卫洵早早将凤凰珠带到了宫中。
从接管凤凰珠的第一日起,他就算出有人要偷盗圣物,于是请工匠做了一个赝品放在阁中。真正的凤凰珠一直放在库房里,和其他一并赏赐的珍珠玉石放在同一口木箱子里,混在其中,凤凰珠乍看上去不过是一块色泽更为深沉的珠宝罢了。
司天台从头到尾,不过是盯着一块赝品做手脚。做戏做到底,卫洵也很配合地在摆放赝品的密室四周设下了重重阵法。
如果灵鸢泉下有知,定然死不瞑目。
此时此刻,在夜明珠光华中,屋中央的凤凰珠似乎更加鲜红如血。
秦放坐下灌了一大口茶,道:“一想到你今早朝上与凤凰珠一并现身,幽禅上师那副恨不得跳起来吃人的表情,我就觉得痛快。”
在朝堂上,用卫洵的话说,凤凰珠从未丢失,只因其从前沾了太多血腥,需要送去佛寺净化,在香火诵经声中供奉一个月化解本身的戾气。
而至于京城今秋气候比往年寒冷,是每隔十二年都会发生的正常现象,与凤凰珠毫无关系,并非异象凶兆。相反的,今年的大寒兆示着来年国中风调雨顺,粮田丰收。
卫洵神色自若地在大殿中说完这一番话,唇角携了一丝玩味侧首对幽禅上师道:“测算天象本是司天台的本职,怎的连这点小事都能弄错?”
幽禅上师的脸比石灰都白。
倒是皇帝很开心,“当真如此?”他反复向卫洵确认。
老皇帝已经年近六十,听到是吉兆比任何人都高兴。既然是吉兆,那必然是上苍对他统治疆域三十载以来,四海升平无战乱、民众安居乐业无灾荒的肯定啊!
赏,重重赏。
阶下卫洵面容清润、眉目舒朗,袖手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