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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露西询问芙洛狄是否想见见她的妹妹。
“她还没有嫁人,经常会收到一些舞会邀请之类的。”露西一边梳着芙洛狄的头发一边道,“她能带你去更多的场合玩。我已经嫁作人妇了,能出席的宴会上大多是些俗气的太太们和她们大肚翩翩的丈夫。”
芙洛狄欣然应允,“当然可以,我很乐意,不过下次吧?现在暂时想回去了。”
露西笑道,“回去见见子爵?”
芙洛狄刚点头,露西就制止了她,“行行行——我懂的,可怜的热恋期的小姑娘。”她用那种古里古怪的腔调逗得芙洛狄咯咯直笑。
理查德再次见到芙洛狄的时候,少女的心情明显是极好的。
只不过这次他伪装成了弗朗索瓦。
理查德这么做的时候,也许是抱了点试探的心思的。
芙洛狄毫无知觉地扶住他裹着铁甲的手套,照例说了一句谢谢,紧接着就留意到这护卫的骑士不知什么时候起带上了头盔。
“弗朗,怎么了吗?”芙洛狄凑上来就想要摘下他的头盔,被男人掐着手腕制止了。
芙洛狄吐了吐舌,“不想说就算了。”
临上车前,芙洛狄忽然想到什么,转过头来问道:“对了,上次我给你的花还好吗?”
“那样的花要怎么才能养活?你知道吗?”
今天的芙洛狄好像谈兴很高。
“你的妹妹身体还好吗?她收到那支花后有说什么吗?”
听见最后一句话,理查德原本生起的妒火稍稍冷却了些,但他还是不想去揣测几句话之间到底有什么逻辑关系。
理查德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维持着平静的假面直到马车到达庄园。
然后就拉扯着踉踉跄跄的芙洛狄进了就近的房间,关门的声音震天响,惊起了一枝的鸟雀。
芙洛狄又惊又怒地看着理查德摘下头盔,后者将头盔怒气冲冲地摔在地上。
“你不觉得你需要解释一下吗?”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位年轻的国王好像失去了在她面前的那种不可一世与运筹帷幄的感觉。
换言之,现在的他更容易因芙洛狄的一举一动而引起情绪上的波动。
芙洛狄觉得莫名其妙,“解释什么?”
理查德有些烦躁地走了两步,捋了捋额前的头发才稍稍冷静下来,“你跟弗朗索瓦。”
“我跟弗朗索瓦?”少女有些茫然地重复了一遍。
“对。”理查德恶声恶气地捏住芙洛狄的下巴,“难道还要我看到你们两个在床上像野兽一样交合才够吗?”
芙洛狄皱起了眉,“你说话太伤人了,理查德。”
理查德挑了挑眉,“谁知道,也许我是疯了吧。”
芙洛狄刚想张口说些什么,就被理查德报复性的、狂风骤雨般的吻堵住了。
芙洛狄讨厌这样。
挣扎间,芙洛狄扇了理查德一巴掌。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
理查德保持着那个被扇了一巴掌的姿势,咬了咬后槽牙。
“扇得好,芙洛狄。”
“弗朗索瓦,那条狗,他喜欢你吧。”
男人阴沉沉地看着芙洛狄。
“他看你的眼神,可是一点也不清白。”
芙洛狄把弗朗索瓦不是狗这句话咽了下去。
她不是很想激怒一个疯子。
芙洛狄站在原地,开始酝酿着泪意。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查尔。”
“我今天,本来可以继续留在奥罗拉庄园。但是我很想念你,就回来了。”
少女的眼中有泪花打着转,她看着理查德的眼睛,抽抽噎噎道:“结果、你连一句解释都不想听,不相信我的任何一句话……我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芙洛狄无助又倔强地站在原地,用手捧住了脸,“我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不知道要怎么对你你才能满意,我知道我做的不够好……但也请你不要,践踏我的自尊……求你了,查尔……我真的很爱你。”
摩玫海的小公主在海底还没分化的时候就被宠得无法无天,从来只有别人追着她跑的份,她要的东西都是勾勾手就能呈上前来。
“况且,爱?”
当时的芙洛狄还没分化,它拿着一张写在织锦上的情书随手丢到一边。
“爱这个词,在人鱼之间用得过于频繁,也因此变得太廉价了。”
“一条人鱼,少则上百年的寿命,多则上千年。”
“说过爱的次数,恐怕比交配的次数还要多。”
大家对芙洛狄的【宠爱】,是它天真性格的温床,却也是它骄纵的源头。
“爱”这个字眼,有时只是它讨人喜欢的利器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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