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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舟越坐在床沿边,伸手在被子底下摸了摸代彧柔嫩的身体。
他根本没注意到身后还有一人。
陈谦文呆愣地站在卧室的门口,手上装满医药品的塑料袋晃了晃,他耳朵后面夹着的墨镜再也支撑不住了,“咔嚓”一声砸到了地上。
“越……”
林舟越猛然转头,看到那人惊愕的脸。
“越,你家门没关我就进来了。刚刚那个是医生吧,那个谢顶的老头……他说了什么?‘怀孕’?谁啊……操……”
陈谦文根本无法想象自己听到的话。
林舟越瞧着他瞪着那双眼睛,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陈谦文踉跄一步,差点没跌在地上。
“就是你听到的那样。”
“不是、哪样啊?!这他妈是个男的?这是个人妖!”陈谦文震惊地大吼。
代彧被他的声音吵得双眉微微颤抖,一张小脸皱在一起。不过他依然还发着烧,昏迷着抱着肚子躺在床上,似是一时半刻醒不了。
林舟越掐着陈谦文的脖子,捂着他的嘴,把人拉到了客厅里。
“你他妈逼的声音小点会死?!”
陈谦文张张嘴巴,话都说得囫囵不清。那床上的人分明是个男人,而且林舟越早就给他们看过无数次代彧的照片,甚至还有那个他俩拍的做爱视频,生殖器官拍得都清清楚楚,怎么看都是个男人,怎么会怀孕呢?!
“越……是你们疯了还是我疯了?”
林舟越瞧着卧室的门还开着,避免代彧睡梦中听到他俩的对话,他还是下楼把人拽进了陈谦文的车里。
俩人推推搡搡的都出了一层汗,林舟越,自顾自地把车空调开开,叹了口气。
明明已是仲秋,但夏日的余味挥之不去,公寓的绿化带里虫啊鸟啊聒噪得让人心烦意乱。站的笔直的路灯投射出几道光晕,林舟越就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手指摁着方向盘,喉结鼓动两下,愣是一句话没说。
陈谦文等不了了,质问道;“上面躺着的那个到底是男的女的?”
“男的。”
“男的怎么怀孕?越,到底怎么回事?”陈谦文瞳孔地震;“你不会真的跟一个人妖搞出来这事儿了吧。”
在他们圈也不是没有玩过双性人,之前跟双性人啪啪啪的李家儿子他们嘲笑了好几天,后来都看淡了。不过整出怀孕这事儿的林舟越肯定要属头一份。
陈谦文哆嗦着嘴唇说;“得,你既然整出这事儿,我学么着得跟蒋姨说说。”
“你敢?!”
“操,林舟越,这不是个小事儿啊……且不说你跟那个人妖是怎么搞到一块的,你觉得任晶晶能同意?”
之前他们这一个圈子的人都聚在一起喝过了酒,也约过了饭局,任晶晶可是被林舟越手挽着手,一口一个“哈尼”带到众人面前的。
林舟越挠了挠后脑的碎发;“她知道我外面有人。”
陈谦文皱眉;“哥们,‘有人’跟‘有人怀孕’是两码事儿。”
“操你妈,用你教我?”
陈谦文撇撇嘴,从兜里掏出来一根香烟,瞥眼瞅了瞅那个皱着眉头的人,低头叼着烟打着了火。
袅袅的白烟迷在两人的面前,冷气风口吹着白雾,倏然消散。
那少年伸手;“给我一根。”
陈谦文将另一根递给他。
“你到底怎么想的?”
林舟越吸了一口烟,久违的烟雾侵入脾肺,烟草的清香弥漫了整个胸腔,麻痹得神经一阵空白。
“不知道。”
“不知道就完了?”
“呼——我妈那边不能说。我妈那个性格,她是最眼睛里容不下沙子的,要是知道我跟一男的在一起,她肯定要把代彧给撕了。”
“我看你不说的话,那到时候就会被任晶晶跟蒋姨一起撕了,双撕。”
“你今儿废话那么多。”林舟越瞥他一眼;“等到孩子生下来了,我就带回去给我妈有个交代,到时候说不定代彧能入我们林家的大门。”
陈谦文提醒道;“你得想想,你将来是要跟任家联姻的,代彧给你生的孩子算怎么回事儿啊?当私生子还是继承人……任晶晶能忍么?”
林舟越吸了一大口烟,这会儿就算再来两瓶威士忌大概都没办法解决他的问题。男人气恼地将烟头“嘶”地一声摁在了法拉利方向盘上,上好的皮料给他烧穿了个洞。
焦糊的味道在狭小的一片空间蔓延开来。
“诶诶诶!操,林舟越你大爷的,我这车才开三天!”
“修理费我出。”
陈谦文咬了咬牙;“我看不成你现在跟代彧分了得了,把孩子打了,早跑早完事儿。”
“不行。”
林舟越咬牙。
陈谦文从没见他这幅表情,那恍然间已经不是个少年,而是个狠厉的男人,他的眸子在夜色里如同豺狼虎豹。
“代彧是我的人,我不会让
', ' ')('他跟别人在一起。”
陈谦文也纳了闷了;“他不就是个兔子,至于么?”
林舟越此时也恍惚了,他咬了咬手指,目光沉着看向黑暗中的树林,眼前浮现出那人一张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脸,却是那么的温柔,宛若月光。
“不行,我不会放手的。”
陈谦文劝他无果,淡淡道;“那你趁早跟蒋姨说明白吧,这种事儿一直拖着更复杂。”
林舟越道;“不可能。”
“又怎么了?”
“代彧跟威远集团有关系。”
他虽未提及代彧是人鱼,但光是这一条理由,就绝对不可能进了林家的大门。
陈谦文也明白了原由,两只眼睛眨巴眨巴,愣在了副驾驶座位上。“没想到他一兔子,居然跟威远集团扯得上边儿。”
威远集团跟光雅集团是死对头,陈谦文当然心知肚明,林舟越他家虽然富可敌国,但近几年光雅集团在房地产、旅游、制造好几个产业的市场份额都被威远集团给抢占了。
蒋文倩恨不得将威远集团全体上下都先杀之后快,怎么可能接纳得了他。
林舟越叹了口气,头靠在方向盘上,沉思了好一会儿。
“先这么着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陈谦文操了一声,捏着林舟越的肩头让他保重,走之前又交代了一句;“那什么,我家老头十月中旬左右要在市博物馆那边做剪彩,他们安排了个酒会,任晶晶要你也一起去。这不给你打电话你手机关机么。”
林舟越点点头,敷衍道;“去,你帮我挡着她点。”
陈谦文立刻把林舟越赶下了车,瞧着他那价值十几万的方向盘欲哭无泪。瞧着林舟越风风火火跑走的影子在后面大喊。
“你妈的林舟越,现在就老婆孩子热炕头了,急得跟孙子似的”
……
代彧退了烧,林舟越给他做了虾仁粥,端到床头前面,让代彧坐着喝。
男人病后依旧体虚,但是坐起来就费了好大劲儿。林舟越搂着他瘦削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拿着勺子一口一口地喂他。
代彧两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胃里直冒酸水。他头歪在林舟越的脖颈边上,黑玉似的头发顺在额前,趁着那双半睁着的眉目,显得只有十几岁,像个学生模样,生病的男人没有了平日里的冰冷,仅剩下乖顺和柔软,就像只窝在他怀里的小猫。
“好点了么?”
代彧脸上带了点红润,嘴巴吃得腮帮子鼓动。
他的人鱼太可爱了。
林舟越用手指撇去他唇瓣上的米粒,那人懵懵地用手指擦了擦脸颊。他穿着丝绸质地的睡衣,双手躲在袖子里,只露出十根修长的指头。玉肩微露,看得林舟越腹部一热。
代彧吃了半饱;“嗯,感觉有点力气了。”
林舟越亲了亲他的嘴角,那男人立刻捂住了嘴;“我……还没刷牙。”
林舟越扒开他的指头,在男人的唇瓣上小啄了一口。
“但我喜欢。”
代彧不好意思了,手推搡了一把他的肩头;“我先去洗漱了。”
林舟越端着生了个底的粥碗;“还吃么?你饿到了可不行。毕竟……”
代彧狐疑地看他;“怎么了?”
林舟越将碗放到了床头柜上,双手环抱着代彧的腰,鼻尖埋进他的脖颈里轻轻吮吸,小心翼翼的。
“对不起,我错了。”
“怎么了?”
“我昨天不该那么对你……”
代彧一想起这事儿,虽说林舟越这半大小子还是年轻气盛,会为了张祁的事儿吃醋,做一些出格的事,不过,看他现在这么低眉顺目的样子,他就算有气也消散了大半。
“没事。”
林舟越搂在他腰间的手更用力了一些,嘴唇贴着他的耳根子,湿热的气息立即扑了上来。
“我不该那么对你……毕竟这样对我们的孩子不好。”
“……”
代彧听到后面那句话整个人呆如木鸡,他脑海里如同海啸翻腾,又如同惊雷劈中了一般,根本无法思考任何问题。
刚刚林舟越说什么?
孩子?
男人脸上的血色立刻刷了干净,他重复着那两个字。
“……孩子?”
林舟越如同一只大狗,摇着尾巴扑在他的怀里;“哥哥,你怀了我的孩子。你不开心吗?”
代彧立刻将那人推了开来,整个人都失了神。
他知道,人鱼族在退化后会长出子宫,便于人鱼族流传后代。可是这也太快了……他根本没有思想准本。
男人用手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细腻光滑,薄薄的皮肤下根本没有任何的动静。
林舟越笑道;“王彬医生昨天来给你做了检查。傻瓜,还不到一个月呢,怎么会有胎动。”
代彧立即推开了林舟越,从那少年的怀抱中躲开。他赤裸着双脚
', ' ')('站在白瓷地板上。
男人脸上挂着冷汗,双眼惊恐而又呆滞。
“怎么了……”林舟越想要抱他;“乖,穿上鞋,地上多凉。”
“舟越,你能出去么,让我一个人想想。”
林舟越正笑着,那温柔分温柔凝固在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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