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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彧没想过跟林舟越的未来,自那天两人一起挂姻缘牌已经过去半个月了。林舟越无非就是依然对他十分殷勤,车接车送,没课的时候跑来给他打扫卫生,偶尔代彧下班早了就一起去吃个晚餐。俨然一副优秀男友的做派。
代彧不想盛他的情,总觉得自己在耽误一个男孩的大好前程。这个年纪的男孩应该好好专注学业,或者跟小姑娘谈恋爱,总围着一个中年男人转悠算什么事?
但他又说不出口,习惯了冷冷清清的空房子,多了一个人给予他温暖,却想推也推不开了。
林舟越大一下班学期结课,跟代彧请了假,这两天自己在学校里做作业。
代彧这边正好出了事,他也顾不上应付那个小孩。
代彧研究室里正在研制对癌症患者的临床药品,正在进行试验,但患者细胞标本被助手苏白弄丢了。整个研究室所有人出动,围着冷冻库房和医用废弃回收站找了一整天。
代彧是在工作上非常严于律己的人,同时对他人的要求也很高。出了这样的工作事故,作为主任的他带着两个研究助手亲自翻垃圾。苏白也很不好意思,主动留下来加班。
男人认为这事理所当然,他穿着一身白大褂,前胸盖不住的地方看得出里面穿了万年不变的黑西装。他坐在自己的试验台面前整理资料,神情凝重又冰冷,刺得苏白脊背发凉。
女人也没想到代彧会主动留下来陪她,不过按照代主任做事十分负责,又竭尽全力弥补这次的损失,她也有些内疚。苏白看了看表,试探性地问代彧;“主任,这都快九点了,您……要不晚上跟我一起吃顿宵夜吧,我请。”
代彧依然皱着眉头翻查资料,给了他一个后脑勺。
“实在是很对不起,到时候病患家属找上来,我就……我就给他赔礼道歉。”
男人终于扭头瞥她一眼;“当然。现在当务之急是亡羊补牢找找有没有别的补救办法。”
他说的这个“当然”指的就是“你来赔礼道歉,难道是我赔礼道歉?”不过话没有说得太重。
苏白看他的表情就明白了,无话可接,想来代彧也难做她只能悻悻地回去继续找细胞标本了。
两个人忙乎了两个小时,最后才在冷冻库里找到了标本。万幸没有扔掉,不然苏白定是担不起这个责任。
代彧遣了她把标本送到实验室里,自己准备下班回家。
男人好不容易褪去了一身的白大褂,坐在更衣室的长椅上深吸了一口气。
他从来都是人们之中最沉稳冷静的一个人,似乎没有人见过他慌乱的模样,也没有人关心和在乎他的感受。至于疲惫一天之后的嘘寒问暖更是别说……
林舟越呢?他在干嘛?
代彧倚靠在铁衣柜门上,从兜里掏出了手机。他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最频繁的来电显示,没有备注名字,但他已经会背那个电话号了。
他指尖搓了搓,悬在屏幕上好一会儿。男人脚后跟蹭了蹭地面,他焦躁的时候才会这么干。
“嘀——”
“哥哥?”
仅仅一声,电话就通了。
“你在干嘛?”代彧问。
男孩的声音带着点雀跃;“我?……你猜?”
果然,给他点颜色就开染坊了。
“做作业?”
“不是,我……诶,等一下,我这儿正在开车。”
代彧确实听到了电话那头传来了两声汽车鸣笛,自己就把电话给挂了。这么晚了,林舟越他一个大学生去哪呢?
男人看了看手表,已经十点半了,他顾不得想那么多,饥饿感已经占据了大脑。代彧把衣服在衣柜里挂好,把护目镜马整齐,把衣柜里仅有的一点东西摆放好才离开公司。
行到12搂,所有办公区的灯都熄灭了,仅仅有紧急逃生通道的绿色夜灯照明。空荡荡的房间仅有他一个人,却是如此的安静。代彧走到一楼,保安在门口值夜班,看到代彧打了声招呼。
他经常无偿加班,保安都熟悉了,不免寒暄两句。
“哥哥!”
代彧正准备开车,就听见马路牙子上一个人叫他。男人一转头,就看到林舟越抱着一束类似于花一样的东西快速从马路那头跑到这头。
那男孩穿着酒红色的衬衫,高腰阔腿裤把衬衫扎进腰里,他还一改往日的风格穿了双皮鞋,梳了三七分的背头,看起来就像是刚刚从宴会上出来的贵公子。
这还是他那个平时只知道运动套装三件混搭的大学生么?
“你……怎么穿成这样?”
林舟越二话不说,先拽着代彧的手拉进了马路对面的车里。
“我都说了,不要在公司跟我有肢体接触。”
“我不管!都十点多了……”林舟越还没等代彧发火,把自己手中的一大捧玫瑰花塞进了代彧的手里。
城市喧闹的汽车声,路人的言语声,街店的广告声,一切的一切似乎都与他们无关。夜色沉寂之下只有两
', ' ')('个人在狭小的车里,这一方空间,两个人面对面,中间则是馥郁芳馨的一大束玫瑰,将空间中无声的暧昧气氛点燃了。
代彧说不出话,他看着面前的少年,不知道对方接下来会做出什么毫无章法的举动。
“你……送我玫瑰干什么?”
林舟越看着代彧也受不了,他忍不住吞了口口水;“这不是送你的。”
“?”
“我把玫瑰给你,接下来,你要送给我。”
代彧完全被他弄懵了。
林舟越眨眨眼睛,继续道;“然后,祝我生日快乐。”
这是他生日……原来是他生日!
代彧自从初中住校之后就再也没过过生日,如果不是母亲会在他生日的时候给他煮一碗长寿面,或者给他发条生日祝福,他大概都会忘了自己的生日了。
他不知道别人过生日的时候要干什么。
那接下来的流程是什么?
“祝你生日快乐……”代彧僵僵地把话说了出来,又把玫瑰花还到林舟越手里。
男孩一把接住,又猛地扑在了代彧身上,用力地搂住了他。
玫瑰是一种香水的材料,而大马士革玫瑰素来以浓艳芬芳着称。比喻爱情,也推波助澜爱情。花朵是感情最好的寄托,也能让人无比的愉悦。
“你干嘛买玫瑰花送自己?”
林舟越抱着代彧;“我想要的不是玫瑰花,而是你拿着玫瑰花祝我生日快乐。”
少年的话如同夏日和风,炎热又温柔,抚摸过他的每一寸皮肤。
代彧有些听不懂这话,正在回味,脖颈之间却被少年吻了一下。林舟越似乎是恶作剧来得,轻轻嘬了一口却发出“啵”的声音。
男人猛然把他推开了。
“你——干什么?”
“就当我的生日礼物了。”
代彧就算再从容镇定也装不下去了,单手捂着脖子。他皮肤很白,被碰到一下就会发红。
“我可以请你吃饭,但是下次不要……”
“可你答应和我谈恋爱。”林舟越道。
他说得理直气壮。
自从他们两个那次酒后做爱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林舟越都十分的老实,对代彧也是百般照顾,十分的体贴。代彧都不禁想,当初自己在学生时期的小情小爱都是假的,没有人会再像林舟越一样对自己那么好了。
不过代彧却也很抗拒更加进一步的肉体关系。
他承认如果自己的心理防线是十级的话,林舟越已经踏入了五级。
不过……
“我不能接受。”
林舟越本来神采奕奕的眼睛突然暗淡了下来,他原本还有些英气,此时也乖乖地转身到正驾驶位坐好。双手摆在方向盘上,整个人气质都软下去了。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
车上的水表滴滴答答,风铃也静止了,在二人之间只剩下与外界完全不相符合的静谧。
“代彧,我做的哪里不够好么?”
代彧鲜少听到林舟越这么叫自己,他说;“我有些秘密,你不了解。”
“我了解,我们之间曾经有过很亲密的关系,你也……你那时候也很享受,不过你可能只是不记得了。”
男人听到这儿,耳根子在黑暗中发烫。
“你可以给我个机会,我保证做得比之前更好。”
代彧看着男孩的侧脸,他不知道别人在恋爱关系里是什么样子,两个人相处多久才会上床。
而自己,也是那种不接受陌生人进入的性格,但私底下他这几周却也没有休止地在推特上上传自己的裸照。
他拒绝任何人进入他的生活,却又无法拒绝。
他甚至有的时候在渴求一个人进入他的身体。
“先不提这事。”代彧怕如果林舟越知道他是这样的性格,大概也不会喜欢他。还有自己是人鱼这个秘密……常人根本无法接受,林舟越也是常人。
男人整理了一下思绪;“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们先去吃晚饭吧。”
少年也放下了情绪,他带着男孩一般的青涩点了点头。
“哥哥,你如果不想做就不做,我不会勉强你的。”
“嗯。”
“那我们去吃东西吧。我中午给你打电话,你说晚上要加班,大概现在还没怎么吃……看你,总是不会照顾自己,真没法想象要是没有我你会怎么样?”
林舟越关切地摸了摸代彧的侧脸。
这个像冰山一样的人,其实内地里是热乎的,只是没有人想要挖掘罢了。只要对他好一点,他就会露出最柔软的腹部让人抚摸。
代彧垂下眼睫,像是落了片雪花。
他在享受这一刻林舟越给予的温柔。
“走吧,哥哥今天请我吃晚饭。”少年笑着露出一排雪白的贝齿。
“好。”
两个人在代彧家开发区的餐厅吃了顿日式料理,简约
', ' ')('的木质装修风格,精致的庭院和淙淙流淌的竹筒泉水,几名穿着和服的女服务员。店面听说有人过生日还送了一碗日式拉面。
林舟越还强行分给了代彧半碗。
明明只是一碗普通的白汤拉面,这口味咸咸的,一股浓汤香味溢满口鼻。
少年瞧着男人吃饭的模样,鲜少愣愣的样子十分可爱。
“给你。”
林舟越给他让了唯一一只虾。
代彧懵了一阵,有人给他让菜。
自从他初中开始就没有人会这么做了,他丝毫没有外露自己的感情,哪怕那颗心已经有些微微颤抖了。
“谢谢。”
代彧喜好清淡,而林舟越则是无辣不欢,那虾肥硕丰满,细腻的虾肉入口时带着林舟越汤碗里的一丝辛辣味,很好吃,他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虾。
吃过饭后林舟越又开车把代彧送了回去。
临到代彧家公寓楼下,林舟越不打算再上去了。
已经将近十二点,夜色寂寥,只有公寓绿化林里虫鸣鸟叫,在盛夏之夜里,两人享受着轿车空调的徐徐冷风。男人借此缘由迟迟没有下车,他仅是趁着漆黑的夜晚,昏暗的路灯,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一言不发。
玫瑰花掉落了几片花瓣,蔫了两支,轿车的开了天窗,从玻璃顶棚能看到满天璀璨的星斗。
“你不走的话,我就当是同意了。”
代彧没说话。
林舟越是个行动派,扳着男人的脸就吻了上去。
炽热的鼻息在两人之间来回纠缠,一开始仅仅是吻,然后变成了吮吸,再来是啃咬。少年有着无尽的热情,他不管不顾地撬开男人的贝齿,舌尖舔舐着代彧的虎牙,似是发现了惊喜。
“哼~”林舟越闷声笑了。
代彧想挣脱,却被少年捉住了一只手,另一只手环抱着他的腰。两人的前胸贴合在一起,十分紧密。
“唔——”
少年的舌头闯入代彧的口腔,扫荡着男人的唾液,直到两人的嘴上都沾满了口水,代彧的呼吸被生生夺走,眼看下一秒就要窒息而死了,林舟越才松了手。
“你……”
林舟越用手指抹去了代彧嘴角的唾液,男人眼尾很容易泛红,仅仅是接个吻,那副清冷模样似乎被玷污了,看得人下体生热。
“哥哥,我们这种小孩精力旺盛,一不小心就有点做过头了……”
代彧看他是在道歉,眼里却都是笑意。
“我走了。”
“诶——”林舟越眼看那人恼羞成怒,开了车门起身就走,这才想起来代彧是什么性格,怕是自己得意忘形了。
少年眼疾手快地拉住了男人的手腕;“等等,最后我问你件事。”
“……”
“我今年19,你今年多大?”
代彧扔下一句;“26.”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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