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漫沐浴到一半,忽然跑出来了。匆忙之下,她只套了件外袍,光着脚丫子,湿漉漉地披散长发,万分火急之态。
鸢尾抱着佩剑起身,讶然上前,“夫人,怎么了?”
温漫难以启齿,只催她,“快带我去找殿下!”
鸢尾于是抄了条小路,带着温漫去了书房。
“夫人,一开始便该答应让殿下帮你沐浴,昭仪娘娘交代了,您这些时日是最紧要的,定要亲近之人时刻守着。”
温漫也没想到,湄姬所说原来并非危言耸听,这人鱼分化期实在太麻烦了!
她算是真切体会到了。
萱兰正好出来,瞧见这一幕,于是连忙回转,立在门边迎接。
鸢尾当下也顾不得跟萱兰打招呼,直接踏进去,“殿下……”
三公主抬眸,握着册子的手指微微用力,目光落在后面颇有些狼狈的温漫身上。
温漫扶着书房木门边缘,发梢水滴缓缓凝聚,坠落在雕着菱花的门面上,说话间已经落了两三滴,她雪白的脸庞涌着胭脂般的嫣红,混着涔涔汗水,淡琥珀色的眼眸雾蒙蒙的,汪着水色,红唇微抿。
双腿上涌来的潮水般痒意,让她完全说不出话,甚至摇摇欲坠,再也迈不开腿。
三公主起身,一步步朝她走过去,瞧清了她的外袍底下空荡荡一双雪色长腿,目光陡然幽深起来。同时开口:
“鸢尾,萱兰,你们先出去。”
连声音都哑了下去。说话间,三公主的目光一直与温漫对视着。
温漫受不住三公主原本淡漠的眼眸忽然如火般热烈起来,像燃在了她的身子心口上,让她的腿更加迈不动了。她抓着红木扇门的手指险些将上面的红漆都给抠下来了。
鸢尾立在一旁,尚且没有从方才的惊吓中缓过来,完全不知道如今是什么状况了,故而三公主的话,也没有听入耳,只是担忧夫人会有什么危险。
萱兰连忙拉住她的手,然后带着她,出了书房,顺便将院门给阖上了。
月光洒落一地,两人走出去好远,鸢尾神色依旧恍惚怔然,“夫人刚才怎么了?”
萱兰看了她一眼,微叹一口气,“你……真的不知?”
鸢尾被她看得慢慢领悟过来,旋即别扭脸红起来,“是……是那个了吗……”
这事儿,其实她切身体会到过,只是至今回想起来,也觉得雾里看花,朦朦胧胧,意识完全模糊。她知道情动起来的可怕,它可以完全将一个人的意志击溃,脑子变成浆糊一般,只想着纾解,其余的则完全不在思虑范围了,人几欲变成兽物一般,完全沉沦其中被其操纵着。
那真是太可怕了,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尝一次。
萱兰看着她心有余悸的样子,欲言又止,“其实……鸢尾,这事儿并没有那么可怕。”
鸢尾一脸不相信,“这事能让人变得毫无理智,哪里好了?”
“哎,所以平日里让你多读些书,这样你便能知晓情不知何起,一往情深的意境了。”萱兰只感觉自己秀才遇到兵,说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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