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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是醒来时,看到空空荡荡的怀抱,让我感觉到非常害怕,瞬间从困倦中惊醒过来。
昨晚下起了小雨,把洞穴的边缘都打湿了,晕出黑暗的弧度。我抬眼一看,洞口正坐着那个令我魂牵梦绕的倩影。
“你在这里啊。”我怅然地说,似是松了口气。
人鱼仰着头,出神地看着点点雨滴从外壁岩上落下,他将半条尾巴放在那处,微凉的水滴润湿着他的鳞片,给那些逐渐暗淡的色彩增添着生命力。
“嘿,你不冷吗?”悄悄走过去,我从后背抱住他。
一股惊人的凉意从我相连的地方渗透进来,他轻轻地叫了一声,将爪子放在了我的手背上,回头看着我。我抚摸他的额头,发现他的温度已经变为我习惯的那样。
我不禁为人鱼健康的体能感到惊讶。我侧着头亲吻着他的耳鳍,看着他略微疲惫的双眼,说:“我过会儿要出去,你会乖乖在这里等我吗?”
人鱼注视我,他的脸上挂着晶莹的雨珠,每一次翕张都带着动人心魄的美。他托起了我受伤的手,我这才发现我的指间全是结痂的硬壳,但我连什么时候受伤都不知道。
他只是微微抬起下巴,我就不禁垂下了头。一个不带情色的吻便落在了我的唇上,情绪顺着舌尖的温度滑进嘴里,似是一种隐秘的安慰,又像是纯粹的眷恋。他在我怀里缓缓地露出一个微笑,那微笑苍白却温顺,让我的眼神瞬间凝住了。
我按着他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试图将埋藏在心底的担忧传达过去。吮吸着对方的舌头,感受着人鱼湿滑的身体在我的怀里激动地颤抖,忍不住发出吟啸。他的双蹼在我背后抚摸着,撩动着我因为兴奋而竖起的绒毛。我的欲望亟待勃发,但理智拉回了我,叫嚣着告诉我,对方没有体力再承受我的任性了。
依依不舍地推开他,我摸着他的脑袋,说:“我会给你带吃的回来,但你能答应我不下水吗?”
人鱼没有言语,四目相对之间,我便通晓了答案。
于是,我快步向外面走去。雨水将泥土润得松软无比,我将塞勒那恶心的尸体拖起来藏在坑中,人为击杀的痕迹太过明显,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我在坑外看着面目全非的塞勒,无声地与我曾经的罪行告别,仿佛这样就能与过去的我割裂开来。但是我清楚地知道,这件事情与人鱼的伤口一样将永远成为我午夜梦回的噩梦之一。
尸体被黑色的泥土掩埋,同时埋在一起的,还有我的天真、正义与仁慈。
虽然他已身死,但他也将我毁灭了。我什么也没有摆脱,也没有变得更加强大,我只是承担了更加重要的东西,为了我所钟爱的事物。
金色的晨曦洒在岸边的大船上,在一圈圈波光之中荡漾着,被风吹皱起的水面,映着盈盈的霞光。仿佛她带来的是一场友好的童话盛会,而非来自地狱的杀戮场。
回到船上的我动作很隐蔽,生怕被看到我这副衣冠不整的模样,所幸,早就轻车熟路的我,悄无声息进屋,一个人都没有惊动。我火急火燎三两口解决了饭食,还把一条鱼藏在了我的衬衫里。
那条金枪长约一臂多,当贴着我的皮肤时,我被冻得浑身发抖。用以保鲜的冷水划过我的皮肤,灌进我的裤子里,惊得我直哆嗦。我用宽大的外套挡住了这一切,鼓鼓囊囊地下了船去。
雨后的小岛泥泞一片,我不敢过多地留下脚印,一路上踩着树根过来。一想到人鱼随时可能像往常一样离我而去,我的脊背像被插上了翅膀,跑得飞快。
他会听我的话等我吗?
还是会被饥饿驱使着回到海洋?
遥望洞口,我没有看到那安静的人鱼,心脏微顿,感觉一丝失望的苦涩,但当我走进洞里,那条可怜的人鱼已在洞内缩成一团,将自己的患处围在中间。
寒冷与饥饿折磨着他,让他闭上了眼睛。我把食物放在地上,他就松开尾巴露出肚皮向我看来。他的眼睛里似有一束火焰,从熄灭的状态下遽然点燃,在黑暗中闪闪发光。当被这双眼睛无声凝视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的脖子、我的身体、我的灵魂被一根根粗大的铁链缠绕着,再也离不开他了。
看着人鱼安静地进食,我的眼睛盯着对方那张淡色的唇角,粉色的舌头时不时伸出来,露出血腥中的一缕秀色。他像海藻一样的头发垂落下来,被我的手指穿透其中,玩弄在手中。同样被我玩弄的还有他柔软的耳鳍,正抖动着想摆脱我长长的手指,却没有成功。
我不知道人鱼是否像人类一样需要定时喂养,还是说他由于常年的捕食规律,已经适应了长时间的忍受饥饿。他似乎并不算饿,咬了几口就趴下来,把剩下的一半推给我。
“不用让给我,我已经吃饱了。”我摸着他的头,聆听人鱼从喉咙里发出撒娇般的咕噜声,他便学我睡觉的模样,将脑袋搁在手臂上,眨着眼睛。
我蹲在旁边把昨晚简易而丑陋的包扎剪开,人鱼还是那副节省体力的样子,只不过会时不时因为疼痛哼唧一声
', ' ')(',抬了抬尾巴方便我把干净的绷带缠在他的尾巴上。
接连好几天,人鱼都会乖乖地呆在海边的山洞里等我回来,忍住了下水的欲望,我运气好的时候会偷出几条鱼,更多的时候,我会跑进溪流深处捕鱼喂养他。
我躺在徐徐的海风之中,静听潮水往来反复,看着月亮爬上树梢,被云层遮蔽,看着太阳缓缓东升,将海面照得如同明镜一般。
在岸边,我的人鱼在浅滩里试图游动,虽然外伤已经闭合,但内里似乎还在隐隐作痛。接连几次动作都不是特别连贯,每一次摆动都会牵扯到受伤的肌肉。但逐渐地,他适合了疼痛,在水下改变着游动的频率与姿势,进行练习。
这伤不比之前的更加严重,我的人鱼显然对复健已经非常熟练,坚强得让我心疼。明明伤还没好全,现在就急不可耐地向我证明着他的捕食能力。
听着他的嘶鸣声开始着急起来,我在礁石上摇着双腿,笑着说:“你着什么急?你游不动了我带你回家养你。”
回应我的是他用鱼鳍撩起的水幕,似是在玩闹,又是在嗔怒。人鱼咔哒声不断,虽然他不会知道我具体的意思,但是心情与语气还是能够准确捕捉到的。他并不是尚未开化的动物,虽然单纯,但是也拥有自己的语言。
被淋湿的我故作生气地从石头上跳下来,舀着水浇在了他的脸上。人鱼向下一钻,躲入水中,从海面上抬起他那傲人的长尾,优雅的鳍翼在我眼前展开。只是惊鸿一瞥,我就被这令人印象深刻的美震撼到了。
而他对自己的美毫不自知,只是自顾自地追逐着自己在水下的影子,拖着尾巴懒洋洋地摇曳。我也下水加入他的游行,但人鱼游泳的动力靠腰腹而非尾巴,很快就超过了我。
他游动的姿态实在太过优美,让人不禁惊叹。那肌肉的纹理自然而不突兀,线条舒服而流畅,好似每一缕肌肉的弧度都是为了游动而生,像华丽壮美的波塞冬,掌握着海中的一切。
这样想着,我的手就不禁在水下捉住了那条大鱼,抚摸着对方细窄的,没有刻意修饰的腰腹。他在上方迅速地看了我一眼,顺势轻轻托起我的后背,在我虚环的拥抱里波浪式前进着。
他时而如蝶翼飞舞,时而如蛟龙入水,时而如海豚激浪,时而如猛虎下山,人鱼动作娴熟自如,眼神也平淡无波,但一股凶猛之气,随着海下的激流一齐冲向我的脸颊,让我心神动荡。
漂亮的腹肌规律而稳定地擦着我的,在劈波斩浪之间,短暂的碰触摩擦,然后又迅速离去,带着特殊的韵律隐藏其中。我可不会单纯地以为他平时就是这么游动的。瞧,在水下的我们像是什么都做了,又像是什么都没做。他在水下当着绅士,悠闲自在,我却深陷迷恋之中,满脸通红。
似乎他已对我身体的极限了如指掌,总能在我憋不住气的前一秒将我托出海面,附在我身下,带着我踏浪而行。等他将我送上岸边,我的阴茎早就恬不知耻地抵在他的肚脐眼上了。
“嘿,我怀疑你在勾引我呢。”
听着我的控诉,他矜持而无辜地看着我,却被我突然间咬住了下唇,微微睁大了双眼。我的炽热被顺利地纳入他的生殖裂口中,将袋子里的阴茎挤了出来。
几滴水珠从那张俊美的脸上滚过,被我的舌尖熨热,他的阴茎高傲在我的股间磨蹭着,欲求不满地想把我掀下来,做一些更为主动的事。
“嘘,谁是好男孩?现在你可是病患呢,可不能做剧烈的事情。”
我戳弄着他丰满的生殖袋,用手小心抚摸着他的坚硬。人鱼呜咽一声,他用尾巴拍打着我的后背,无声地催促着,纵容着我的无礼。
海浪拍打着我们,一声声应和着逐渐激烈的喘息声,肢体与尾巴紧紧纠缠着,完全未发现微凉的夜色已慢慢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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