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追魂2
在三月抱着星哆嗦到牙齿打颤的声音中,丹恒转过了身,打开了身后的柜子,一张黑白照片出现在了三人眼中。
“怎么会有遗像啊?”星大吃一惊。
照片里是一个长发男人,没什么表情,头发深黑披散在肩头,眼睛近看了有些无神,远看又似乎在恶狠狠地盯着什么人。
丹恒莫名觉得这人的脸有些眼熟,她找了一块布盖在上面,打了个电话给房东让她明天过来处理掉。
房东只是在电话里说不可能有男人的遗像,她一家子都好好的,哪可能会有遗像在老屋里。不过倒是答应了明天来看看。
因着刚才被吓了一跳的缘故,三月悻悻的,也没劲再玩了,星于是决定和她先回去,二人问了丹恒要不要回宿舍里边住,丹恒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怎么说呢,她对于那张遗像并没有什么恐惧之感,反而因为这种熟悉感产生了一些有点难以琢磨的心情。
况且她并不信鬼神之说,也不想回去忍受隔壁宿舍晚上凄厉的真正的鬼哭狼嚎。
丹恒送走了她俩,附近小吃街收摊之后,四下便真的安静了下来,邻里都是老人家,早早就睡了,今夜也没有月亮,从窗户往外看去便是一片浓黑。
洗漱完毕看了会儿书后,丹恒便早早地躺在了床上。
她的理想生物钟是九点半睡,五点半起,住在学校里的话这算得上是痴心妄想。
丹恒并不择床,最硬的地板上她也能躺着睡着,于是关上灯,四下一片寂静,她沉入梦乡。
又是昨夜那样的情况。
丹恒睁开眼睛,感觉到自己正背靠在墙上,抱着胳膊不知道说些什么,旁边那个白发男人走了出来,他的长发在脑后扎了一个马尾,这显得他很是利落。
白发男人很自然地把胳膊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站直了,和白发男人一起往前走去。
青天白日之下,没有了窗帘遮挡光线,也不是在昏暗的房间,白发男人的脸她很轻易地看得清清楚楚。
他的脸长得和那面遗像中的黑发人一模一样,除了瞳色与发色更浅,眼角有些许皱纹歪,别无二致。
她听见“自己”和对方边走边聊着什么,两人情绪似乎都挺好,她听见了“自己”发出笑声,白发男人也在笑,笑意堆到眼角,他看起来好像很温柔。
白发男人笑着低下头来摇了摇头,又叹息了一声,无奈地朝着远方看去,“她”顺着对方的视线望去,于是丹恒看到了一片烟紫色的晚霞,还有一个红得有点儿艳丽的夕阳。
“她”伸出手去,揪住了白发男人的衣领,把对方往自己身前一扯,丹恒发现对方比“自己”高点儿,“她”得抬着头才能吻到他。
但是他很乖巧,“她”来亲他,他便闭上眼睛,柔软的长长的白色睫毛合拢,太阳在他的脑后落山,霞光将他的头发映成了透明的浅紫色。
梦中爱人是一种奇妙的体验,丹恒感觉到那颗不属于她的心脏在嘭嘭直跳,不来自于她的情绪让她感觉到难以言表的快乐,她头一次感觉到了一种让她指尖都有些发麻的“痴迷”,那应该是一种爱情初期狂热的激情,并非从她身体里诞生的快乐激素却让她好像每根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一直没有爱上双眼,她的五感都好像变得格外清晰,她听见了他们唇齿交缠间濡湿的水声,白发男人有些紊乱的呼吸,她感觉到有一颗心脏在疯狂地撞击“她的”肋骨,她看见白发男人的睫毛小心地颤抖着,她嗅见了他的鼻息,来自于他的身体深处,来自于他的肺脏,来自于他的血液将每一颗细胞排出的气体运输出去,她尝到了他的唇齿间还残留着淡淡的起泡酒的香甜。
最后唇齿分离时,他睁开了眼睛,丹恒望进他的眼睛深处,那银紫色的虹膜、深红色的瞳孔,犹如一片覆盖满积雪的火山,在裸露出的山脊中看出赤色的岩石的色彩。
白发男人移开视线,似是有些不好意思,拳头抵在嘴边轻咳两声,这次丹恒听见了他在说些什么。
“丹枫,我们回去吧。”
丹恒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声音似乎仍然回荡在耳边,还没有从她的耳膜中散去一般,太过真切,让丹恒感觉好像其实是有人在自己的耳边说了这句话才将她从梦中惊醒了一般。
丹恒视线落到了床头的手机上,凌晨12:20,她通常不是被吵到的话,是不会自己在这个点醒过来的。
“咚!咚!咚!”一墙之隔的浴室里突兀地响起来了重物撞击墙壁的声音。
一片空荡荡的黑暗中,这声音清晰得有些过分,甚至产生了一些回声。
丹恒伸手打开了床头灯,她并不信鬼神但并不代表她乐意在晚上听到这种诡异的声音,比鬼神更可怕的事很自然地从她的脑袋里钻了出来。
要是这房子从白天到现在,一直有人藏在这里面呢?
又或者是小偷……
但是对方究竟是出于何种原因,发出
', ' ')('了这种有节奏的声音,还是在浴室里。她想也许是有什么东西被风吹动撞击在墙壁上,但丹恒很快否决了这个想法。
浴室并没有窗子。
那个声音听起来又软又硬的,像是……一层皮肉包裹着骨头的人头,不断地撞击着墙壁。
丹恒拿起了床边的棒球棍作为防身,这是她们几个参加社团时一起买的,一直放在了她这儿。
俗话说晚上听到奇怪的动静不反锁房门不报警而是自己跑去查看指定是恐怖片女主固定操作,但丹恒左思右想,觉得小偷实在没有任何理由在浴室里发出这种声音。
她想也许是一只浣熊什么的。
浴室里并没有可以藏下一个人的地方。
总不可能是一个……
真的是一个鬼。
丹恒举起的球棒停在了半空中,惨白的浴室灯将一切照得煞白,她看见了那张遗像中的男人悬浮在半空中半米高的地方,脑袋很有节奏地撞着墙。
丹恒本来应该甩出球棒进行攻击或者转身就跑或者吓到腿软坐在地上不断尖叫,但是她都没有。
因为这张与梦中白发男人别无二致的脸,它看起来更年轻一些,正在锲而不舍地试图将脑袋挤进墙里。
前一分钟丹恒还在梦里与他接吻,暧昧而心动的情绪此时甚至还残留在心中久久难以消散,而昨天,在她的梦中,她与他在一个光线昏暗的房间里这样那样。
于是不同于所有见到鬼的人,丹恒第一次见到鬼时,身上某处悄悄地有些变化了。
丹恒仰着头,看着它又撞了三分钟的墙,接着它转过了身,与她擦肩而过,朝着浴室门口飘去。
它算不上是飘,更像是行走在空中,眼神空洞,似乎并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它一头黑发颜色很深,披散在眼间,穿着黑色的长袍,脸色雪白,眼睛红得像两个雪洞。
丹恒想起来有人说过黑色的鬼是很危险的那种。
她抬着头看着它试图飘出去,但因为飘得太高,在门头上卡住了。
这个看起来真得很怪,像游戏里穿模一般,它半个身陷进了墙里,进也不得退也不得,身体甚至有些抽搐起来。
丹恒平静地看着它踩在空中不断地朝前走却走不出一步,她端详了半分钟,看到了它的黑袍底下,他穿了灰色的长裤,平底鞋鞋底是红色的,两条腿很直很长,别的看不到了。
丹恒抬起手来,拽住了它的衣摆,把它从墙里扯了下来。
它似乎没回过神来,顿住了,站在那儿空洞地看着前面,丹恒看着它的侧脸,看到它有一张极英俊的脸。
半晌后,它好像终于反应过来了,它扭过头,朝着她笑了一下,“你回来了?你先洗澡吧,我回房间里等你。”
丹恒皱起眉头,她感觉很古怪,这个鬼……与其说是看见鬼,她更感觉自己好像是打开了一段全息的录像。
它走了出去,朝着房间走去,把丹恒落在了浴室里。
丹恒看着它站在自己的床边,熟练地脱了衣服,熟练地换衣服空气中神奇地凭空出现了一件深灰色的睡衣让他换上了,它坐到了她的床上,把她睡前打开正在读的书拿到了大腿上放着。
丹恒朝着它走了过去。
它一直等到她走到床边才放下了她的书,“怎么这么快?”它问。
丹恒看着它自己解开了领口的扣子。
它的领口露出来的皮肤是一种瓷一样的冷白,这并不是一个好的形容词,而是意味着一点血色也没有,从蓝色的血管上,丹恒看出来它确确实实并非活人。
丹恒欺身压在了它的身上。
它似乎更习惯于在床上被人告诉应该怎么做,于是只是乖乖地躺着,准备迎接她的摆布。
丹恒觉得自己可能不应该这么做。
但是它好像只是在进行一个很日常的事而已,如果这件事与它的日常有偏差,丹恒并不确定它会不会暴走什么的。
昨晚梦里的经验好像派上了用场,丹恒压着它吻它,它并没有她想象得那样冰凉,体温只是像空气一样,并且很快就在她的唇齿厮磨下被传染上了她的温度。
丹恒的耳根红了起来。
因为它喘得很色情,并且主动地搂住了她的腰。
它的眼睛愣了一下,“丹枫,你好像瘦了很多。”它说。
丹恒有些心虚,她知道它说的应该是梦里自己寄居的那个男性的身体,于是她什么也没说,只是低下头,在它的乳头上咬了一口。
胸前的刺激感让它忘记了去追问压在自己身上的人究竟和过去有何区别,丹恒剥开了它的睡衣,同时也脱下了自己的裙子。
灵体的眼睛从上到下,最后呆呆地停留在丹恒的胯间。
它盯着看着那个空荡荡的地方看了一会儿,最后抬起头来迷茫地看向丹恒地脸。
丹恒被它盯得有点不太好意思。
“丹枫,你受伤了吗?”它问。
丹恒:“……”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