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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妖杂居记作者:owl

第1节

《人妖杂居记》作者:owl

☆、楔子

这是一个梦境。

暗河无声流淌,沉寂、深邃、神秘、幽冷。如同深渊。

寒凉的湿气从无际的深渊底部悄然升起,穿过那层层叠叠、阡陌纵横的桥梁,扑在他的脸上。

那么湿,那么冷,那么阴郁……而又危险。

脚下是脆弱干裂的薄纸与布幔结成的横桥,破洞斑驳,偶尔发出断裂的声响,便有一片一片的、苍白的碎片飘荡向下,沉入无边的黑暗。

桥梁之下又是桥梁,一层又一层,一眼望去,视线所及之处已经至少有七八层,可是更深远的地方却好像隔了一团雾气,无法看得分明。

然而,他却笃定,那最深的尽头之处,一定是一条河,岸边生长着异常繁茂的水草,高可过人,能够吞没一切生灵。

他站在这桥上,摇摇欲坠,寸步难行,前途无知,后退无门。

那纸片与布幔交错如罗网,而他身在其中,就像是一头无辜的猎物,仓皇无措,茫然而又疲惫。

路在何处?而他,又该去向何方?

作者有话要说:据说小李拿奖了,那就开个坑吧~厚厚。

虽然我还是懒洋洋的,不过我以我的坑品保证,会填坑的。

这篇文最初的时候,是我十几年前陪着同事去私人牙医诊所看牙的时候,因为等候的无聊而开的脑洞。前一阵把那几本东西拿出来看,结果尴尬症都要犯了。实在是烂得看不下去啊!!又加上玩游戏的时候认识的基友知道我在写文,纷纷要求要在里面客串,还要指定某个类型的人物才行。一个多年好友要求做主角,并且一定要美貌诱惑(此人性别男);一个基友要求做一个不露脸、但始终是人们口耳相传的所谓“传说中”的人物。还有一个虽然没有指定但是也很希望插一脚来玩……我无语之际,只好把自己之前写的四个故事完全打乱,汇成了一个,列了一张比前几本故事都要复杂繁复的人物图表,绞尽脑汁才大概定下来整个内容大纲,其中心酸……不为人道。然而当我年底回家和自家妹妹说起这事,她略有幽怨“那我呢”?我……我还是装死吧。能力有限,臣妾做不到啊啊啊啊……!!

最后,配图都是我自己瞎弄的,水平极端业余,凑合看吧。

☆、我不是倒霉体质的小学生侦探

比在梦里被拦腰按住压迫一晚上更令人疲惫和无力的是,你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就被人粗暴地叫醒。

——至于如何粗暴,大概要取决于叫醒你的人是谁。

明岛顶着一头冷水从睡梦中骤然惊醒,一睁开眼看到的就是顶着鱼缸在他床前玩命扑腾的那个傻蛋。

“求放风!!求游泳!”对方一对水泡眼里闪耀着欢乐的小星星,完全没有意识到难得争取到一天假期的明岛,其内心深处正认真地思考……早餐要不要来一份煎鱼排。他下半身那肉乎乎的、充满弹性和力道的鱼尾仍旧兴奋地不断拍打,腥冷的水珠在地板上飞溅,很快就把明岛的床单打湿了大片。

“求放风,求游泳!!”他双手交握,眼神诚恳,再一次深切地请求道。

明岛抹了一下额头的冷水,木然地抬起眼,看了看他头顶上的鱼缸。里面一黑一白两尾锦鲤,亦是振奋地摇头摆尾、雀跃不已。

被子下面明岛的脚丫难耐地抽动了一下,险些就要直踹出去了。他极力忍住胸中涌动的冲动,再次抬起手,无力地撑住了额头。

……妈蛋,这世界真特么的玄幻。

谁快来收了这只鱼妖!

本来应该是一个悠闲而舒适的早晨,结果却因为家养的宠物间歇性地抽风,而不幸断送了。

明岛深吸了一口气,抓了抓湿淋淋乱糟糟的头发,认命地爬了起来。他先换了床单,又把被子抱到阳台去晒。然而却发现天色有些阴暗,空气湿润寒凉,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天气预报不是说连续三天都是大晴天吗?

哎,算了,这东西哪有个准。

晾好被子,明岛懒洋洋地走回卧室,一面把方形的鱼缸从鱼妖头上拿下来,一面磨牙说道:“三秒钟,从我的房间里消失。一……”

一道红光闪过,半人半鱼的鱼妖瞬间化作流光,流窜而去。

明岛放下鱼缸,接着开始吭哧吭哧地擦地板。

好不容易收拾利落,明岛走进浴室冲了个战斗澡,换了一身休闲的衣裳,抱着鱼缸往楼下走。路过二楼时,一扇门里忽然响起了一声高亢的尖叫,只听一个雌雄莫辨的声音不甘地叫道:“妈蛋!肾六了不起啊!阿荚你不就是傍上了个慷慨的金主嘛!炫耀个毛!”

…………

明岛面无表情地翻了个白眼,脚下不停,径直走到了一楼。他把鱼缸放在茶几上,然后挽起衣袖走进厨房,开始准备早餐。

窗外依旧灰蒙蒙的,给人一种天还没亮的错觉。直到明岛吃完早饭准备出门时,已经是接近上午九点了,可是天色反而更暗了。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上楼换了一件防水的连帽外套,戴好手套,又到二楼敲了敲南面朝阳卧室的那扇门,说道:“彩棠,我和花头他们到湖边溜一圈,早饭在笼屉里,再晚了就凉了。”

房间里回应他的是噼里啪啦敲打键盘的声音,彩棠心不在焉地敷衍了一句:“知道了。”

明岛想着对方一定是忙于跟帖盖楼,他再叮嘱什么,对方也不见得听得进去,只好就此作罢,默默地下楼去了。

明岛所住的,是一幢三层的复式别墅,独门独户,带车库和小院。他当初买房子的时候,主要是看中了这里的环境够偏僻、够幽静,毕竟他养了那么些不能见人的生物。再说这边离他上班的地方不是很远,开车只需二十分钟,因为地理位置的关系,比城区还便宜了不少钱。

别墅小区后面是大片的森林公园,近两年开发得也越来越好,环境十分怡人,周末还经常有些外地人开车来露营,在这座城市里也算是小有名气。公园里还有一个不算小的人工湖,在明岛家三楼北阳台都可以看到大片的水波荡漾,清新碧绿,生机满满,令人心旷神怡。当然,这里的空气质量也比城区好了很多。

别墅不是很大,面积不到三百平米,却足够明岛一家子折腾了。他本人住在三楼,阴阳双阳台,南北两个卧室都很敞亮,客厅更是容得下他每天两趟长拳短打地活动。一楼二楼比三楼更大些,一层三个房间,双厅双卫。彩棠喜阳选了二楼,带一个开放式的大阳台,花头则是住在了一楼朝阳的那个房间。

明岛从二楼下来,直接走到花头门前敲了门,随即推门而入,说道:“花头,走了。”

门内视野非常宽阔,原木纹的木地板,茶色的窗帘,偌大的一个屋子,只有几个方垫子、一张小方桌以及一个巨大的鱼缸。

这鱼缸足有一人多高,三四米宽,外形如同一座小山,竟然好像是把一块巨石挖空建造出来的,只有在正面镶了玻璃。鱼缸里更是别有洞天,底部铺着洁白的砂子,一座半人高的宫殿拔地而起,雕梁画栋,巧夺天工。那用料洁白细腻,就像是玉石雕成。宫殿之后仍有阁楼,阁楼两侧又有亭台轩榭,俨然就好似一座园林般,处处琼楼玉宇玉树琼枝,说不出的富丽堂皇。偏偏又设计得自然合理,上有藤萝低垂,下有水草随波拂动,其间更有一条条半指长的小鱼穿梭往来,悠然自得。

而那宫殿之内,正有一个斗大的鱼头探了出来。这鱼头一片火红颜色,正脑门上却有一处黑白相间的云纹,随着水波荡漾,隐隐闪着金光。

“真是搞不懂,这才开春,湖里水还凉着,你们都要出去扑腾个什么劲。”明岛忍不住吐槽道。而且这豪华鱼缸居然比不上外面那野湖吗?

缸里咕嘟嘟一阵水泡响动,那硕大的鱼头从宫殿里又探出来了三分,冲着明岛抖了抖又肥又短的鱼鳍。

“唉,自由的世界,你不懂。”花头咏叹般说道。

…………自由你个鬼啊。

明岛说道:“你还要不要出去?”

花头顿了一下,明岛清晰地从对方脸上——如果那也算是脸的话,看到了一些落寞和幽怨的神色,别问他怎么从一个鱼头上看出来人的情绪,反正他就是知道。

“还不进来?”明岛示意道。

花头于是深深叹息了一声,又憧憬又无奈地晃了晃他偌大的脑袋。立时一道红光飞掠而起,倏的跃进了明岛手里的鱼缸里,化作了一尾火红火红的锦鲤。

明岛抽了一下嘴角,心说你还真难伺候,搞得不情不愿的跟受气的小媳妇一样做毛啊。他还不想被人当成神经病呢。人家都是在湖边遛狗,他拎个鱼缸去遛鱼,他容易么。

话虽如此,他还是把鱼缸稳稳地提好了,外面罩了一个棉布袋子,一方面掩人耳目,同时也有一定的保暖作用,怎么说现在还是初春,温度还不是很高,要是再把这几个小祖宗冻个好歹他也过意不去。

不过话说回来,去湖里放风,真的没问题吗?

事实证明,不是没问题,而是真的有问题。

明岛溜达到湖边后找了个僻静没人的地方,打开了袋子,露出了里面的鱼缸。

“不要游太远啊,我还想去菜市场买点羊肉熬汤喝。”明岛一边碎碎念,一边蹲下/身,把鱼缸放在水边上。

鱼缸里的花头立时便一跃而出,一个猛子扎进了湖里。另外两条也不甘落后,奋力地一摆鱼尾,准备起跳,结果却硬生生刹住了。因为,它们忽然听见了来自水中花头的惨叫。凄厉而又痛心,委屈而又丧气。

明岛也吃了一惊,随即他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这是!

刚刚被花头入水而激荡起来水波里,一只早已经被泡得浮肿发白的手微微浮了起来,再远一些的水下,隐约是一张面目全非的人脸。

难怪花头会如此痛心,毕竟刚刚出来放个风,才贴个水皮就撞上这么大一个污染源,心情能好的起来才怪。

明岛暗暗叹了口气,拿出了手机。

“喂,彩棠,你到湖边来接一下花头、黑一和白二。30秒。”

然后他挂断电话,看了一眼重新跳回鱼缸里的花头,以及心有余悸的黑一和白二,伏身把包整理好,拎起鱼缸回身上岸。

身后站着抱臂而立的彩棠,身穿粉色花朵的睡衣睡裤,长发胡乱扎了个鬏,一脸的不爽。

明岛把鱼缸的袋子递给他,继续打电话。

“喂,你好,110吗?哦,这样,我目前在xx区清水湖东侧……嗯,在湖里发现了尸体。”

挂断电话的时候,天上忽然间飘下细细的雨丝来。彩棠已经看清了湖边的情形,表情更加不爽。

“你是那个倒霉的小学生吗?”彩棠说道:“怎么总是遇见这种事?”

明岛别开目光,心底默默吐槽:“说得好像你比我强多少似的。”

彩棠瞥了他一眼,道:“现在是法治社会了,网络信息又这么发达,搞不好就要惹一身腥,到时候又要搬家,烦死了。”他很喜欢这个地方呢。

“好了,赶紧回去吧。”明岛看看天色,将帽子遮了上去:“我在这等警/察来,你带他们赶紧回去。”

彩棠撇撇嘴,一脸不情愿地正要瞬移回去,忽然神色一变,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明岛。

明岛也是眉头微蹙,抬起食指,轻轻按了按眉心。

又过了一会,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两人回身看去,却见一个身量很高的男人打着一把黑伞,慢跑着转过一片树丛,沿着他们所在的小路而来。

对方戴着口罩,看不清面目,但是他的眼里却带着友好的笑意。来人冲着明岛和彩棠点了点头,就继续往前去了。在他的身边,跟着一只黑白相间的边牧,撒着欢窜来窜去,活泼得有点过头。

这人跑出老远,明岛还依稀听到边牧在那欢快地吠叫,那人隐约回了一句什么,但是隔得太远,已经听不清了。

☆、家养的孩子很累心

因为公园入口禁止非机动车入内,一行五六个人的刑警小队在二十分钟之后,步行来到了湖边。为首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健壮青年,身量不算太高,目测一米七五左右,长得浓眉大眼,清俊硬朗,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正气,让人不由自主地生出信任之心。

紧跟在他身后的两名干警,一个四十出头,是个没什么特点的大众脸,看起来一团和气;另一个还是个二十开外的小年轻,容颜稚嫩,眼神纯净。

他们三个人的后面,还有一男一女,一个是穿着白袍的法医,手里拎着应用的工具包,也是三十多岁,看上去十分稳重,一副温和含蓄的模样。另外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应该是他的助手,戴着无框眼镜,像是个斯文安静的大学生,脸色苍白神情郑重,似乎有些紧张。

更远处的一个路口,则是两个普通民警,他们在树上拉起了警戒线,并开始疏散三三两两发现异样、伸着脖子想要看热闹的群众。

雨不知几时停了,天上的云层渐渐淡去,那个中年干警一边掸了掸肩膀上的水,一边还悄悄嘀咕了一句:“这雨哎,还真挺邪门。”

“好像就在这一片下似的,”那个年轻警察也说,“还一阵就过去了。”

说话间,为首的那个刑警上前和明岛握了个手,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李佳乐,是城区分局刑侦队的。”然后他又向明岛一一介绍了自己的同事:“老韩,小贾,蔡哥还有小秦。”

明岛礼貌性地向几个人点了点头,同时报了名字:“明岛。”

对方几个纷纷打量他,有的是好奇,有的是意外,也各自点了个头算是招呼。李佳乐微微一笑,目光略深,接着单刀直入,问道:“人呢?”

明岛侧过身,抬起手,指了指刚才自己下岸的地方:“在那边。”

他有些淡淡的疲惫,心里更是十分清楚,这个短短的假期是彻底泡汤了。

至于湖里那个不知名的人——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生老病死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世间如此无常,而他又能怎样呢?

明岛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了。他被要求去公安局做了笔录,并且留下了地址和联系方式。坐公交车回来后路过菜市场时,明岛顺便买了点蔬菜和水果,到家先进厨房简单弄了点吃的。

“情况怎么样?”明岛刚刚坐在餐桌旁缓了口气,彩棠就踢踢踏踏地下楼来了。他端起属于自己的那份萝卜粉丝汤喝了两口,一脸兴趣缺缺地问道。

“好像是重物砸死之后丢进湖里的。那人衣服里面钱包身份证都在,警察已经联系他的家人了。”明岛回答说:“应该没我什么事了。”

“你太镇定搞不好也会被人怀疑啊。”彩棠懒懒地奚落道。

明岛想了想李佳乐同志深邃的眼眸,微微扯了一下嘴角,换了个话题,问道:“对了,花头怎么样?”

“没什么事。回来洗了个澡,好好刷了刷鳞。”虽然也撒泼打滚哭天抹泪了半天,不过就是借题发挥而已。

明岛有些同情地点了点头。

两人默不作声地吃完了饭,彩棠少有的主动去洗了碗、擦了地,然后对明岛说:“亲,帮我拍个照。”

……就知道。

在早上听见他叫嚣肾六的时候,明岛差不多已经预料到了。

他习以为常地跟着彩棠上了二楼,来到了彩棠卧室对面的那个房间。

房间里一团漆黑,厚厚的纯黑色窗帘把整个窗户遮得密不透风。

明岛抬手打开灯,卷了卷袖子。

彩棠则是豪迈地将睡衣睡裤一扒,光溜溜地站在一整面墙那么大的衣柜前,开始挑挑捡捡。

“这件上次是不是穿过了……这件怎么这么丑,真的是我买的吗?天了噜,这件颜色土得都要掉渣了……哎?这个水粉色不错哦~不过腰带画风有点不对啊……这件……啊……咦?这是什么时候买的……”

明岛在他身后,默默地拉开了帷幕,打开了一左一右两个奢侈的摄影灯,支起了反光板。

重重帷幕之后,最扎眼的是一张看上去十分古朴却又异常华贵的贵妃榻,花纹繁复精致,色调含蓄大气。榻上铺着雪白的皮毛,每一根毛发都彰显着它的珍稀华美,价格不菲。只有明岛知道,哪怕是一掷千金的国际富豪也无法拥有这美丽珍贵的东西。因为,它不属于人间。还有那张榻,是用妖界中千年的火藤木造就的,就明岛所知,在人间能和它相提并论的,恐怕就只有花头的那个鱼缸了。

别小看那个鱼缸,那是数千年前昆仑山上吸收天地精华的灵石,对提升修为大有助益。全天下也不过就剩下三五块了。鱼缸里那宫殿楼阁,更是不知多少年前哪位大能的法宝,几经辗转才流落到花头手里,如果不是时时刻刻搁在眼皮底下,花头哪里放得下心?那法宝一掷进鱼缸,就好像有了生命一般,转眼间已经和灵石结为一体,幻化成了如今的样子。

那边彩棠还在碎碎念,就像是选择性障碍发作了一般,半天还没办法决定要穿什么。明岛一边调试灯光,调整打光板角度,一边说道:“下周就要停暖气了,不如你这次就多拍几张,一次搞定吧。”

他也好轻省一阵子。

“咦?”彩棠回过身来:“这么快吗?”

“是啊。”明岛也觉得很遗憾,来暖气之前和停暖气这一阵最难过了。像彩棠这种动不动就脱光光的家伙应该会更痛苦吧。

说来也奇怪,这家伙不是妖怪吗,为什么就没有点御寒的本事?搞得比人还像人。

果然,就见彩棠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嘴角也绷紧了。

不能愉快地露肉拍拍拍真是讨厌呢……好吧,就听明岛的建议,多拍几张好了。

“还有,我一直很好奇,”明岛说,“你是妖怪吧?为什么不能随心所欲地变装?”自己变化出衣裳来不是很好吗?明岛自己就很想拥有这项技能,随变随换,不用洗不用熨烫多么方便啊。而且款式随便选,总是走在潮流尖端有没有。

谁知彩棠十分不屑地撇了撇嘴,说道:“那还有什么人生乐趣?”

……所以你的人生乐趣就是买买买吗?他是不是还要庆幸对方自带眼线美瞳,不用买彩妆?

“是又怎样?”虽然明岛没有说出口,但是彩棠已经从他脸上看了个一清二楚,他趾高气扬地披了一件火红的长袍,把长发解开,慢条斯理地理顺,振振有辞地说道:“一切,尽是修行。”

…………

屁咧,你就说你想作不就好了。还修行,每天刷微博逛论坛拍艳照,能修行个鬼啊。

……算了,你开心就好。

一番忙活下来,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三个小时。彩棠一口气换了二十套衣裳,古今中外耍了个遍,从贵妃榻滚到沙发,从沙发翻到地板,各种撩人姿势、高难度造型拗了个痛快,感觉脖子和腰都要断了才欲罢不能地爬了起来。

顿时明艳妖姬清纯玉女一扫而光,又变成了那个头发一把抓、睡衣穿三年的真·宅男。

“快给我瞧瞧!”宅男兴冲冲抢过相机,奔向了卧室,三秒连上电脑,开始快速浏览里面的照片。

明岛在他身后收拾了屋里的器材、布景,关了灯和门走过来的时候,彩棠已经快乐地把照片都传到了电脑,一边压缩上传网盘备份,一边顺手顺脚地打开了微博界面,挑选了两张得意之作发表出去。

“灰色的天空,湿润的空气,春天的味道。”【配图】【配图】

明岛抽了抽嘴角,看着那两张和天气与季节八竿子打不着的照片,问了一句:“怎么就发两张?”他记得至少也拍了两百张啊……他取景调焦搞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却听彩棠嘿嘿一笑:“急死他们强迫症。”

明岛黑线。

眼瞅着彩棠刷新了一下页面,短短三十秒,竟然已经有了五百多条回复,七百多条,粉丝嗖嗖嗖又涨了一千二百多,明岛默默地摸了摸额头,识相地退了出去。

身后仍有彩棠喜滋滋的声音传来:“嘿嘿,比阿荚多了两千粉~~爽~~~”

…………

明岛无言地下楼,他还是去看看花头好了。

“哎哎,对了,”忽听彩棠大声叫起来,“还有一件事我忘了说!”

明岛停下脚步,回过头问:“什么?”

彩棠说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湖边遇见了一个打着伞跑步的人?”

明岛眉梢轻挑,若有所思:“记得。怎么?”

“那个人身上有奇怪的味道。”彩棠想了想,形象全无地作抠脚大汉状,一只手抠着下巴,一只手扳着自己的脚丫子:“……似乎是,魔的味道?”

他也有些不确定,眼神犹疑地转向了明岛:“几百年了,我好像也不怎么拿得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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