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小少爷还没来。
这很正常。
约定的时间在半小时后——他住得离这座私宅比较远,怕堵车迟到,又为了留一个好印象,特意来得早了些。
不过看见那位招待他的管家,又引来了其他人时,就有些不正常了。
幸运a几乎第一时刻收敛起了略带微笑的神情,冷漠打量地看着对方。
他当然能确定这位不是元家的小少爷,因为来人是一位女性。
她生得很漂亮,金色大波浪卷,未施粉黛,眼睛下带着淡淡的青色,看上去有些没休息好,但这无损她锋利气质,看上去是位很不好惹的女性。
“这位是——”幸运a开口。
“金小姐。”齐管家微笑答道,“金小姐的来意和您一样。小少爷近来得了风寒,精力不济,抽不出什么时间,也唯独这个下午有空,便约在一块了。”
幸运a原本还有些不大高兴。虽然约在一块也不算什么特别不礼貌的行为,但他被人重视惯了,还有些傲气,元欲雪不单独与他见面,还是让幸运a有些想法的——但他一听到这位金小姐与他“来意相同”,那点乱七八糟的小心思一下就打散了,心底一惊,非常审慎地看着面前的金发女人。
她也想要买下这块地?
幸运a心中五味杂陈。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和他一样“慧眼识珠”的人,看来竞争不小。
阿金大概是因为比较疲累,看上去十分高冷。
她听了管家的话,只是对幸运a微微一点头,看上去有些爱答不理的。
但幸运a看的出来,金发女人似乎有些——警惕他。
非常防备。
就算他们有什么竞争冲突,也不至于警惕他吧?好像他是什么危险人物似的,纳闷。
幸运a不清楚,阿金是恢复了一些有关玩家的记忆的,并且她虽然不记得幸运a了,却觉得他非常眼熟——玩家间毕竟是存在有竞争关系的,也并非人人都友善,也有自相残杀的玩家,她当然会警惕幸运a。
两人间的气氛沉闷,显得十分尴尬,都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就在此时,齐管家似乎是看了一眼表,向他们微微欠身,“两位阁下稍等,我去接……”
幸运a精神一振,想他是要提前去接元欲雪吗,就听齐管家补充完毕,“另一位客人。”
幸运a:“……”
他无语了一瞬,艰难开口,“请问这位客人也……与我们来意相同吗?”
齐管家笑容不变,神情完美地仿佛焊在脸上那样,“是的。”
幸运a:“…………”
他现在居然能坦然接受这个事实了。
来人当然是夜哥。
他在觉醒发现任务后,第一时间便通过一些小手段,查到了元欲雪身上。
主要元欲雪这段时间的行为,并没有遮掩什么,都是走得正规手续,想查也很容易查到。
而这恰恰导致了夜哥更不敢轻举妄动了——从这些细节透露出来的,就是元欲雪手段非比寻常。他知道的有关任务信息,也比他们多得多。
而且是越查越心惊,从元欲雪第一天开始行动起,他还全然无觉,沉浸在平淡安宁的生活当中。
但是这样的平静,却是隐含着巨大的雷暴,随时会将人倾覆的平静。
元欲雪。
元欲雪。
他反复念着这个名字,总觉得非常的……熟悉。
夜哥也说不出这样的熟悉感从何而来,但念得多了,他好像便没有那样的焦躁不安了,好像这几个字具有什么奇妙的、让人平静下来的魔力似的。夜哥甚至毫无逻辑地想着……叫这个名字的人,应该不是什么坏人吧。
有商谈的余地。
一切都等见面再说。
……
夜哥跟着齐管家来到了玻璃长廊当中。
他见到了另外两名玩家——一下便能分辨出来,对着他们友好地点了点头。
几人间倒是没什么话题可聊——这是幸运a认为的,其他两人倒是觉得对视当中,交换了不少信息,毕竟他们都是玩家,觉醒的时间段也差不多。
这时候还没到约定的时间,不过三位客人都已经来全了,齐管家便传讯给元欲雪,询问了一声。
元欲雪轻声回了句“好”。很快便下来了,赶到了约定的地点。
感染风寒、精力不济倒不是借口,只是没那么夸张。元欲雪前些天受了点凉——照理来说,戒舟衍和管家盯他盯得紧,照料得又精细,也没什么生病的契机才对。
但偏偏就那么巧,和时机到了似的,换季半天的功夫,元欲雪出屋喂了只鸟雀,回来便着凉了。
不严重,也就是让戒舟衍更风声鹤唳了些,这些天基本都陪元欲雪身旁。
这会儿天气其实并不怎么冷,但元欲雪还是穿了厚厚的两层,衣领带点柔软的绒毛。他戴了针织帽,还搭了一件围巾,遮住了半张脸,是非常严密的装扮。
这次谈话的时间,也是元欲雪争取来的——按照齐管家念叨的,总是不希望小少爷这个时候还过多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