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把心脏洗干净再放回去？”夏夜突然问。
女孩一双眼睛像是漩涡：“心脏了，要把心洗干净才行。要赎罪，我在帮他赎罪。”
“想过未来做什么吗？”夏夜笑着说，“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我还有未来吗哥哥？”女孩乌黑的眼睛看着他，“真奇怪，你和他们都不一样，我觉得你一点都不恶心。”
“这样啊，可能因为我长得好看？”夏夜笑起来，露出点点白牙，“你看我长得这个样子，就知道会有很多人喜欢我，也会有人想要对我做，对你做的事。很恶心吧？”
“哥哥也一样？”女孩的眼睛微微睁大一点。
“大人都是笨蛋，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夏夜伸出手，拍拍这女孩的脑袋，她的身体僵硬了，感觉到无害，才慢慢软下来。
这倒不是夏夜哄他，他小时候很可爱漂亮，就有变态老头拖着他去后巷，说要给他吃棒棒糖。不过对方裤子刚脱掉，当时的夏夜就挣脱开跑掉了，一直跟着他的小鸟儿还啄了对方一只眼睛。
那个老人是村里一个认识的人，有妻有子，平时看起来和蔼可亲，又喜欢和孩子玩，所以小夏夜没有防备他。
坏人的脸上从来不写坏人二字。
他将这件事告诉夏阿爷，之后不久，那个老人就溺水死了。
很多人觉得小孩子不需要懂这些，就会忽视孩子的性教育问题，夏阿爷也是一样。他的概念里小孩子不需要知道这些，只是之后对夏夜的保护更仔细了。
夏夜也是大了才意识到那是猥亵。
夏国的性教育失败吗？
真有趣，夏国哪有性教育？
“是有些人太坏，而有些人太蠢，不是你或者我的错。如果觉得不甘心，就好好长大，长大了才能保护自己。”没有学过心理学的夏夜只能用这种笨拙的方式安慰这个孩子。
但是，就算如此，这个阴影终究要跟随一辈子。
时间可以淡化很多东西，但有些不能。这种阴暗处的怪兽就一直躲藏在记忆里，你只能控制自己不去想，又或者鼓起勇气直面它，但它永远不会消失。
永远。
手术还在进行中，警察却先到了，是医生帮忙报的警。
看着女警员安抚小女孩，夏夜去了隔壁一趟，他顶着男警员怀疑的目光给特安部打了一个电话，说了刚刚发生的后续情况。
很快，男警员就收到了上面的来信，证实了夏夜的身份。
“这个女孩还有别的亲戚朋友吗？”夏夜打听了一下，结果那边说唯一来往的就是妹夫一家。
妹夫一家？呵。
夏夜不相信这么久了，那妹夫一家没有一个人知情，既然选择了包庇，就要承担之后的结果。红姑可是摩拳擦掌，想要代劳呢。
“如果是这样，这个孩子我能带回去养几天吗？等她父亲处理好所有事情，再让这孩子自己选择要不要回去。”
夏夜问那边特安部成员：“虽然单身男性不能收养孩子，但是这不是情况特别吗？而且也不是收养，就是照看几天。可以吗？”
那边很疑惑，倒不是资格什么的问题，因为说起来夏夜自己还是未成年，根本没资格。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缘分？刚好遇上了，这孩子天赋不错，要是误入歧途，不是很可惜吗？”
这个小姑娘能吸引来红姑，就知道是个非常有天赋的孩子。修行这种事，真的非常吃天赋，夏夜惜才，也想要帮着人走出阴影。
不过那边还是没有同意，他们说，小女孩如今无人照顾，会派一个学过儿童心理学的和善女性照顾一段时间。
他们会找亲和力比较高的专业人士安抚她。主要是女孩，放在夏夜身边还是不妥，哪怕知道他是正人君子，这个先例也不能开。
夏夜也就打消了这个主意。
一会儿，那个被派来照顾这个女孩的年长女性就到了，是个很优雅的人，哪怕年老了身上也有着珍珠一样的光晕，是个表里如一温柔的人。
“所以，夏夜大人准备走了吗？”红姑笑眯眯问他。
夏夜抬头看去，那个小女孩揪着照顾她的那个年长女性的袖子，并没有注意到夏夜。
“虽然你很同情她，但是女性遭受到的恶意只有同为女性的人可以理解，她在那个人身边，比在你身边好。”红姑实话实说，就算是房东也不准备给面子。
她是恶灵，自带惩戒的使命，但也是保护女性的守护灵。只不过她的保护方式是以恶止恶，为之挥剑，于是衣如血。
“你说得对，我们走吧。”
最后夏夜一个人踏上了回家的旅程，虽然就是几秒的功夫。
风一样的红姑说她没准备回去，一些后续需要她去做：“这是我存活在这世界上的唯一意义。在女性拥有平等生活的权力前，我的红衣永远不会褪色。”
作为房东也管不到租户的私事，无论她是准备去干什么。
夏夜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回去了。
之后听说那个女孩的姑父一家都出了问题，她自己也没有回去原来的家庭。因为她的性格已经有点走偏激了，所以必须要有人去引导。
夏夜在自己的社交账号上发了一个帖子，感慨性教育和保护孩子隐私的必要性，就把这件事放下了。
这世界上每天都有人掉眼泪，要是每一件事他都记在心上，大概会抑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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