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只是一楼也足够阴暗,不光是因为背面阳光照射不进来,似乎这栋楼里自身就漂浮着一种暗黑色的烟雾,这种烟雾极淡,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就那么和飞舞的灰尘融合在一起。
成舟想一口气冲上三楼。
可他的脚刚刚才踩上楼梯道,就听到一楼突然传来一声大力的摔门声,随之又有人把门打开,然后就是难听的叫骂声响起。
“你走啊!你去找那个女人啊!有种你永远别回来!”
“你以为我不想离开这个家吗?你、还有这个家都让我恶心透了!如果不是为了小勇,我早八百年就跟你离婚了!”一名中年男人出现在楼道里,一边走一边回头大声骂。
“好啊!你终于说出来了!我就知道你眼里早就没有我,如果不是那个狐狸精生不出儿子,你恐怕不会憋到今天才说吧?张有德,你对得起我吗?当年如果不是我,你早就被厂里开除了!”
“多少年前的事了,你还提?你烦不烦?”男人大吼。
女人哭着大吼:“我不烦!你这个小偷!当年偷王工图纸的就是你!如果不是我为你打掩护,你别说升上工程师,你早就身败名裂坐牢了!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你这种人,你会偷人家的图纸,自然也会偷人!我诅咒你和那不要脸的狐狸精出门就被车撞死!”
“够了!你给我闭嘴!”男人恼羞成怒,反身回去抓住女人的头发就打。
女人发出尖叫,哭喊得整栋楼都能听见。
“喂!住手!”成舟想要去制止男人的暴行,却被何生拉住。
“别过去,情况不对头。”
成舟一抖,他亲眼看见那被丈夫暴行的中年女人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剪刀,一剪子扎进了男人的肚子里。
擦!难道又跟刚才一样?那眼前发生的一切到底是真实的,还是幻景?
“往上走,不要停留。”司徒推了推成舟。
成舟往楼梯上走了两步,忍不住又转头看一楼过道里那对互相伤害的夫妻,等走到第五阶楼梯时,那对夫妻就这么消失了。
“这里到底怎么回事?”成舟边走边问。
司徒和何生都没有能回答他,他们只是目光凝重地看向二楼。
二楼楼梯口坐了一名十五、六岁的中学生,不大的男孩,抽烟的模样却十分老练。
正在吞云吐雾的男孩看到成舟三人,喉咙咳了一声,往地上吐了口浓痰,这才吊着眼角不拿正眼看人的看向三人道:
“你们是谁?来这里干嘛?怎么进来的?”
“我们来找人。”成舟答。
司徒心中一动,看向男孩。
“找谁?”
“姚芳清。”
“哦,你找那女人啊。听说她前段时间被她男人甩了,你是来接手的吗?”男孩故意对成舟吐了一口烟。
成舟心里对男孩反感,可为了弄清一件事,他还是按耐住厌恶感,问道:“姚芳清结婚了?”
“是啊,奉子成婚,先上车后补票,她老子娘说的。不过我不信,我觉得她根本就没结婚,不过是躲到外面生孩子去了,她老子娘为了面子好看,才说她结婚跟丈夫住了。”
成舟转头看了何生一眼,也许这就是姚芳清“结婚”的真相——只是她家人为了面子好看才这么说?
何生也觉得事实恐怕就是如此。
司徒站在两人身后,默默地观察着那个男孩。
“姚芳清这两天回来过没有?”司徒突然问。
何生听司徒说话,让开空间,侧身贴着墙根站着,成舟也侧身贴着楼梯扶手。司徒变得正面面对男孩。
男孩嗤笑一声,伸出手,两根手指搓了搓。
司徒用手肘顶了成舟一下。
成舟无奈,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掏出一张二十面额的钞票递给男孩。
男孩收回手,眼角吊得更高,一口痰吐到成舟脚边,“你们打发要饭花子吗?”
成舟……把二十换成五十递过去。
男孩白了成舟一眼,接过钞票随手揣进上衣口袋里,“姚芳清昨天上午带着孩子回来过,她老子开门看到她脸都吓青了。”
“你看到了?”
“嗯,我就住他们家对门。”
“姚芳清昨天回来后,她家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你有没有再看到她?”司徒又问。
男孩不说话了,继续吞云吐雾。
司徒又顶了成舟一下。
成舟万分不情愿地再次掏出皮夹,结果翻了半天没看到一张五十的,只有整钱一百若干张,零碎钱四十多。
司徒直接从他皮夹里抽出一张一百,伸手递给男孩。
男孩给了司徒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收了钞票道:“他们家发生什么事我不知道,不过我看到她儿子在楼梯道里玩。我看他一个人玩可怜,还把我的足球送他了。妈/的,结果被我们家那老混蛋给扇了一耳光!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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