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素弄清楚事情原委,如何高兴也就不必详细描述了,不过他随即也非常强势的表明了自己态度,不许乐亦琴现在就出万灵山,而是坚持要乐亦琴在万灵山殿内养伤,直至痊愈。
“那时我并未多想,再加上我原本的性子就不太强势,遇上怀素这种温柔又强势的人,一点办法都没有。”乐亦琴说。
游鸿吟一挑眉:“你对他动心了。”
乐亦琴说:“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也许经历过一场生死人总会变得有些不一样吧,而且我不是莲观月,或者说,我不是纯粹的莲观月,莲观月的世界里,相处最多的是渡一,对渡一最为依赖,好感也更多,却因为怀素的爱而有所迟疑,所以当时的我理不清思绪,但身为乐亦琴的我却非常明白,该如何选择。更何况,那时候我也发现,渡一和怀素其实是同一个人,只是怀素是渡一恪守佛门戒律,而化出的那个全心全意用来爱我的人。”
游鸿吟听到此处,没有多说什么。
“但,”乐亦琴有些悲伤的说:“就在我答应了怀素之后,传来了渡一因不知名原因修为大减被魔族重伤差点陨落的消息,而他被救回婆娑寺之后,还有佛修聚众闹事,说渡一触犯佛门戒律,让须弥寺交出人,当众给予惩戒,以警示天下佛修僧众。”乐亦琴说。
游鸿吟说:“重点不在触犯戒律,而在修为大减。”
乐亦琴苦笑:“这个谁都知道,但是和魔族的那场战役失利,战败的渡一自然就被推出来背了罪责,其他佛修门派对婆娑寺龙头位置早已有所企图,这推脱罪责再顺带打击婆娑寺的事情,他们做起来当然干净利落,毫不手软。”
游鸿吟挑了一下眉,看来乐亦琴也不是白活这么多年,这些东西还是能看得清的。
那为何,一论及感情就如此糊涂,频频做出不智之举,看不清自己该如何选择呢。
大概,爱情这种东西,真的是个比“我是谁”更难解开的难题吧。
而后的事情,其实并不复杂,乐亦琴要去救渡一,怀素只能陪同,但是令乐亦琴没有想到的是,居然有人称怀素乃渡一坠魔之体,污蔑乐亦琴就是渡一的犯戒对象,更是妖族派来的以美人计智取佛修第一高手渡一的卧底。
“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一群正道人族修士,脑子都不动一下,就认下了这个说法,追杀我与怀素,还说的非常确定,说我至交妖族孔煌羽便是这美人计的主谋。”乐亦琴一声冷笑,不知是气是悲,停顿了一会儿方继续说:“怀素纵然修为高深,但是双拳难敌四手,我战斗经验不怎么丰富,还重伤未愈,不得已便自曝元神,不拖怀素后腿了。”
“所以,我的怨恨还有什么呢,自然是那些比妖魔更可怕的正道人士了。”乐亦琴哼了一声:“我记得很清楚,主谋是三派,两个佛修门派和一个道修门派,其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不过是人云亦云用来充人数的小虾米,做不得数。”
“轮回寺,禅心院和楚鸿修门这三个门派,对吗?”游鸿吟说。
“正是,若是可能,请给他们一些教训吧。”乐亦琴说:“他们口称他人是魔是妖,但实际上,怕是早已修仙修佛不成,让妖魔盘踞在内心了。”
游鸿吟听乐亦琴如此怨恨,却依旧说只是“给一些教训”,就明白他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这是修行者的慈悲之心,也是乐亦琴的本性,正是这种本性让他行事一直不沾强大因果,而一路顺风顺水修炼上来,连雷劫都没遇上多少厉害的。
“那关于渡一,或者说是怀素呢?”游鸿吟说:“你应该明白,再续前缘也非你,而我对他们并无这方面的意思。”
乐亦琴听到这话,先是笑了笑,然后又有些怅然的说:“就算是你对他们有意思,我也不建议你像我那么做。并非出于妒忌,而是,而是为了渡一好。”
“我并不知道渡一修炼的什么功法,但是我明白,渡一修为大跌和我答应怀素在一起这件事有关。而怀素的是渡一分割出来的一部分,同样是渡一的缺口,他们如果不合二为一,便是天大的不好,他们的神魂是紧密相连的。”乐亦琴说。
游鸿吟说:“可以猜得出来,当年你还是莲观月之时,你和怀素不是恰逢旁人找麻烦,偏偏刚好怀素功体不稳,结果害得你中了旁人的合招,被打散了妖修形体。怀素功体不稳的原因,我猜测是因为渡一当时决定,斩断与莲观月这份莫名而来的缘分,但是随后却又目睹了莲观月的消散,这斩断之心尚未下,便反倒是陷得更深了。而后来,你与怀素的定情,其实本质上来说,就是渡一与你定情,这才导致他修为大跌,战败受伤。”
“所以,相爱不如相忘,渡一,怎可如此陨落。”乐亦琴说:“拜托了,游鸿吟。”
爱他无需占有,看他过的好,也许才是真正的爱,向来迟钝被动的乐亦琴,死过一次后,明白,自己就是渡一的劫。
为爱别离不是为了彰显情深,只是心疼而已。
第98章 心本不生(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