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时已近午时,君臣商量了计策,便由六部去办理,他略一思索,仍是将贺兰靖留了下来。
昨日静和园之事闹得颇大,贺兰靖亦是有所耳闻,他昨夜亦曾请见,却被人拦在了殿外,此刻知晓恒光帝留他是为贺兰松之事,忙请罪道:“陛下息怒,小儿无理胡闹,惊扰了太后凤驾,请皇上恕罪。”
卫明晅扶起贺兰靖道:“贺兰斛是奉朕旨意办事,太后并未见责怪罪,此事喧沸至今,是朕无能。”
贺兰靖站在当地躬着身子,连道:“皇上言重,臣等担当不起,若实在为难,就请皇上处置了贺兰松,老臣绝无怨怼。”
贺兰靖近日称病,才回了朝堂两日,两个儿子便又惹出这滔天祸事来,贺兰夫人昨日连夜便进宫去太后跟前请罪,他日夜忧思,额上眼角多了无数皱纹,又兼朝堂诸事,不过半月,竟似老了数岁。卫明晅看着眼前重臣,不免唏嘘,叹道:“今日留下大人,是想请大人去见见瑾言,也好放心,太医说已无性命之忧。”
到底是父子连心,听到儿子无性命之虞,贺兰靖不免露了笑颜,但想到眼前处境,却又忧从心生,黯然道:“是,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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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明晅便不再多言,带着贺兰靖往临渊阁去,其实他心中愧疚,对着前朝老臣,实在说不出什么宽慰的话来。
临渊阁内一片寂静,御前侍卫里三层外三层的护卫着,却听不到半点嘈杂之声,卫政和等人见恒光帝回来,立刻远远的迎出去,贺兰斛跟在其后,行过君臣之礼后,又与父亲见了礼。
贺兰靖恨不得先给小儿子两个大耳刮,但皇帝面前不敢造次,到底忍住了,只狠狠的剜了儿子一眼。贺兰斛虽不理亏,但却畏惧父亲,蔫蔫的垂首低头,不敢言语。
卫明晅先问道:“瑾言如何?”
卫政和道:“皇上宽心,瑾言晨间醒过一次,吃了些粥又睡下了,太医说只需好好将养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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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明晅心头狂喜,道:“好,朕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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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卫政和使个眼色,虚虚拦住了卫明晅。
卫明晅顿足,对贺兰靖道:“贺兰大人,请先去内阁瞧瞧瑾言吧。”
贺兰靖知道卫明晅两人定有要事商议,当即行了礼,带着贺兰斛进了内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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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政和待人都走远了,方悄声在卫明晅耳边道:“皇后娘娘适才来过了。”
卫明晅浓眉一挑,冷声道:“她来此作甚,可有惊到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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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政和忙道:“没有,瑾言睡梦正酣,只怕喊也喊不醒,皇后娘娘是来传话的,说太后娘娘在春晖堂候着呢,请皇上下了朝后过去。”
“太后娘娘又过来了?”卫明晅满心诧异。
“是圣母皇太后。”卫政和小声道。
卫明晅苦笑,是啊,他捅了这么大的篓子,母后定然是坐不住了。
“皇上。”卫政和劝道:“皇后娘娘说,太后气坏了,请您务必先顺着娘娘心意,莫要再惹恼了老人家。”
卫明晅冷笑道:“顺着心意,是要朕杀了瑾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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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政和急的跳脚,哎呀一声道:“我的皇上,太后是您生身母亲,定然是护着您的,您就说两句软话,吃不了亏的。”
卫明晅叹道:“朕知道了,这就去见母后,你好好看住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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