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斛连应是也来不及,拔刀转身便跑出了殿外,卫政和怕他吃亏,不顾公主眼色,亦跟了出去。
东太后盛怒,却知朝堂不稳,儿子又非自己亲生,不能逼得太甚,但到底心中郁郁,胸口闷疼,实在无力再计较贺兰松生死,便对着唐延挥了挥手。
唐延听令,带着禁军退后,给当朝皇帝让出一条路来。
卫明晅道:“谢母后。”他不敢再耽误,抱着贺兰松急急地去了偏殿。
雨骤风急,莫问湖的荷花终于都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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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贺兰松被当胸一箭伤了元气,养了两年也没将养好,此次本就重病数日,这一刀虽未伤到要害,却因失血过多,致气随血脱,昏迷不醒,院判言道,只怕有性命之忧,卫明晅焦灼若狂,丢了政事,只坐在榻前守着贺兰松,外面狂风骤雨,他却全然听不到。
卫政和悄声进来,在榻前立了许久,却不敢搅扰出声。
“母后呢?”卫明晅乍然开口,倒将卫政和吓了一跳,“母后,安华陪着母后走了。”
卫明晅拿着巾帕,替贺兰松擦了擦额上的汗,皱着眉道:“雨下的这样急,又有山路,你怎么不去跟着。”
卫政和道:“我和公主殿下商议过了,反正有唐将军在呢,出不了差池,再说现下母后若见到我,只怕更是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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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明晅嗯了一声,不喜不怒的道:“今日多亏了你和安华。你也累了,去歇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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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政和道:“我累什么,倒是陛下泡了湖水,您先去歇会,我来照看瑾言。”
卫明晅摇首,他连湿衣也没换下来,双目紧紧盯着贺兰松,道:“朕不累,你去吧。”
卫政和见卫明晅失魂落魄的模样,便知道劝不动,只好退了出去,在殿外候着,以防万一。
直到雨停了,太阳落了山,贺兰松仍未醒转,卫明晅怔忡着在榻前守着,谁来劝也不听,连水也未曾进一口。
入夜后,贺兰松便开始烦躁高热,卫明晅忙召了侯在殿外的御医,几人看过舌脉后,商量着去拟方子。
卫明晅心知诸人忧虑,便道:“诸卿宽怀,只管列方子,就算当真不好,朕也不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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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医们松了口气,终究拟定了方子,就在房中煎了药,卫明晅抱起贺兰松,几个人掰开了口,强喂着喝了两半碗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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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明晅不敢怠慢,一遍遍替贺兰松擦着身子,待看到他胸上的旧伤时,再也忍耐不住,竟伏在榻上哭了起来,眼泪成串滚落,他却不敢哭出声音,他是堂堂大卫朝的皇帝啊,为何却总是护不住深爱的人。
他捏着贺兰松的掌心,他的手掌泛着萎黄,掌心有层薄茧,无论寒暑,他的瑾言都会提着笔在案前习字,昨日这双手还为他批过奏章,环着他的腰取笑,揉捏着他的眉心叹息,鲜活灿烂的人今日就毫无生气的躺在榻上,不会哭笑,不能应答,或许再也不醒转。
卫明晅心中生出寒意来,他怕,甚至不敢想象,这世上若没了贺兰瑾言,活着还有什么意趣,他要这万里江山有何用?
听着潺潺雨声,卫明晅心跳如擂鼓,他慌张之下便脱了鞋子爬上榻去,躺在榻边上,将贺兰松紧紧揽在怀中,贴着他的胸膛,听到了他的心跳,才终于舒了口气。
他还是活着的啊。
贺兰松身上滚烫,卫明晅刚贴上去便打了个颤,他将人箍在怀中,感受着他灼热的气息,一颗心渐渐地安稳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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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台上的烛火来回闪烁,照在贺兰松面颊上,忽明忽暗,他脸色灰白,闭着眼睛,鸦羽般的长睫垂下来,遮住了所有眸中光华,卫明晅细细看着眼前人,唇角微扬,轻轻吻在他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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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是烦死这个时间设定了,我的强迫症,我的4.16,滑铁卢来的如此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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