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松道:“皇上若要用兵器,只管吩咐一声,怎的还要偏劳刘大人亲自跑一趟?”
刘开阖拱手道:“圣上心意,岂是我等能随便揣测,小贺兰大人,就不要为难于我了。”
贺兰松冷然道:“刘大人言重了,既然是皇上口谕,我绝不敢多言,不过这么多兵器出库,总要有个交代,我这就去请道圣旨。”
刘开阖露出为难之色,道:“这就不必了吧,夜深了,皇上想必睡下了。”
贺兰松奇道:“哦?这么要紧的事,连一时半刻都等不得,难道刘大人不回宫复命?”
刘开阖叹道:“小贺兰大人,我同你说句推心置腹的话,皇上既有心瞒着你,还是不要多涉此事。”
贺兰松却是油盐不进,道:“身负皇恩,不敢有一刻懈怠马虎,刘大人若不愿同我一道进宫,便先请吧。”
刘开阖早知道贺兰松是个倔脾气,便也不再相劝,只好叹道:“既如此,小贺兰大人,请吧。”
虽是深夜,议政殿仍是灯火通明,隐隐可见人影幢幢,甚至还能听见有争论之声,贺兰松心下更奇,眼见门前竟无人守着,知是在商量军国大事,当即顿住脚步,扬声道:“皇上,内阁贺兰松求见。”
卫明晅正端坐堂上,听众臣议事,乍听到贺兰松的声音,不由吓了一跳,做贼心虚的便要遣退众人,又听刘开阖求见,这才知道事情败露,他摆摆手示意诸臣噤声,很是为难了一番,方道:“都进来。”
诸臣愕然,怪不得觉得少了些什么,原来竟是贺兰松不在,怎地此时又和刘开阖凑到了一起,这两人不是向来井水不犯河水的么?
门开处,但见两人齐步而来,两人皆着绯衣皂靴,官帽戴的周正,行动步履间竟有那么几分相似,众臣小心翼翼的觑着,突然惊觉两人眉眼处也是有六七分像,不过刘开阖年纪大些,眼角和鬓发处已有风霜,贺兰松却更风流倜傥,一双桃花眼似闪烁着珠玉之泽,偏偏又被君子气度压着,这般温和克制的模样,当真叫人让人目眩。
贺兰松入门时便瞧了一眼,殿上皆是内阁和朝廷重臣,却独独少了他一人,看来他没猜错,恒光帝是故意有事要瞒着他。
当即两人跪下行礼,刘开阖先回了圣命,卫明晅道:“刘卿辛苦了,看座。”
因是深夜,内阁诸臣都是坐着,且案几上摆着吃食和粥汤,以备不时之需。
卫明晅对着贺兰松道:“这么晚了,你还来做什么?不知无诏不得入宫么。”他本是关心讨好之意,但当着众臣的面,语气不免重了些,听起来就有几分斥责的意思。
贺兰松本已站起来,听恒光帝如此问,忙又跪下恭谨的答道:“臣不请自来,扰了皇上和诸位大人,请陛下恕罪。”
卫明晅心中一沉,想要解释,又怕越说越错,只好嗯了一声。
贺兰松磕了个头道:“谢皇上。因事出突然,军器监干系重大,刘大人只有口谕,且拿下了军器监看守诸人,臣怕中间有差错,这才来请道圣旨。”
卫明晅看了刘开阖一眼,刘开阖忙起身道:“臣行事不周,皇上恕罪,请小贺兰大人恕罪。”
卫明晅摆了摆手,道:“不怪你,是朕急着要的。小贺兰大人,既已盘问清楚了,你去吧。”
贺兰松暗自咬牙,道:“臣请陛下赐圣旨,到底军器出库是为何?”
卫明晅绝不想贺兰松掺和此事,因此冷了声音道:“什么时候朕想用东西,还要跟你报备了?”
这句话说得就重了,若要深究,贺兰松便是犯上忤逆,众臣心中惊讶,卫明晅还从来没这么当众下过贺兰松的面子,贺兰靖忙咳了一声。
贺兰松听到父亲示警,却仍旧不退,反而道:“臣不敢,但凡军器监所出兵器,无论多少,都要明旨所用为何,这是陛下恒光十一年下过的旨意,臣不敢不遵。”
卫明晅被气的直笑,这个人竟拿自己的话来堵自己,看来还真是骄纵惯了,朝臣面前竟也敢如此顶撞,他啪的一声拍在桌案上,道:“小贺兰大人,当适可而止。”
贺兰松叩头道:“臣御前失仪,请陛下治罪,但律法不可违,请皇上明示。”
卫明晅直气的胸口闷疼,却偏又拿眼前人毫无办法,毕竟贺兰松并无差错,他和刘开阖不同,刘开阖虽是直臣铮臣,但也是个会看人脸色的,但贺兰松从不会,他秉性纯真,虽通世故却绝不世故,莫说他不舍得,就算是他当真狠下心要教训,他也是不怕的。
所以两相对峙,输的那个总是他。
众人见这君臣剑拔弩张的模样,各个提心吊胆,贺兰靖更是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早知如此,就该把儿子绑在书房里,省得他来生事。
卫明晅败下阵来,反正此事早晚是瞒不过的,他清了清嗓子道:“朕要兴兵,攻打嚯鹮部。”
贺兰松立时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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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青年节,有先生表演,二更。
东珠的事好像清朝就有。
刘开阖像很多人,他就是卫明晅的一粒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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