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过此层,所有的因果就相当好理解了。
叶君生也不分辨,二老心目中得了站得住脚的解释理由,最好不过。
约莫一盏茶时间,马车停住。
三人下马。
叶君生抬头一看,见到此处一座宅子,虽然规模不小,但一看,就知道不可能是二王爷赵匡明的府邸,应该属于别院之类的存在。
说来也是,骨节眼时,赵匡明若在府邸大开排场宴请叶君生。风声传出去的话,未免瓜田李下,招人忌恨。一个不好,还会使得一班御史大夫上书弹劾,影响就不好了。
别院门户清新儒雅,没有石狮子大红灯笼之类,木门。门额上挂个牌匾,《清苑》。门两边,各一副楹联。
“淡泊何所以,宁静自居安。”
叶君生看了一眼,见到上面的字中规中矩,不像出自什么大家之手,平得很。想来,该是二王爷的墨宝。至于对子的意思,恐怕更多的是门面工夫,不泄半点城府,意义不大。
无需通报,三人进去畅通无阻。转过三道走廊,很快就来到主厅之上。
“呵呵,今早有喜鹊鸣枝头,果然有喜。”
刚迈进门口,便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
叶君生忍住笑:这古人说话,果然不靠谱,场面讲究得过分。礼节如一,说个话,都要往礼套上讲。嘴里不挂个“喜鹊报喜”,又或者蓬荜生辉之类,那便是失礼了。
这一套,下至寻常士子,上至权贵人家,都适用。就看客人的身份地位,然后套词。
就见到身穿便衣的二王爷赵匡明亲自迎了出来。
李逸风和黄元启慌忙见礼,连称不敢。他们属于二王爷阵营,和顾惜朝一道。严格地说,都称得上是赵匡明的下属了。在这种场合下,自是不敢托大。
叶君生却不同,虽然太子那边咬死他是二王爷的人。可自家知自家事,他并不喜欢卷入朝政倾轧的乱流中去。只是目前状况,明哲保身亦非好选择。正因为这样,他才会来见赵匡明。
他有他的选择。
一如往常,不亢不卑地拱手作礼:“小生叶君生,见过王爷。”
李逸风和黄元启看见他风淡云轻的模样,早司空见惯,不再惊讶了。
话说,叶君生连太子的面子都不给,在二王爷面前保持姿态,也很正常。换了普通士子,可能早“哎哎呀呀”,结巴掉。
无它,一般读书人有求于人,所要仰仗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宦场叵测,自古便有“不成派系不成官”的说法,必须站队。想要独自清高,那就别想当官。而对于大部分的基层来说,太子、王爷这些高高在上,可望不可即,根本走不通门路。
叶君生淡定,源于他的特殊身份,一言以蔽之,他并不需要求爷爷求奶奶地走关系,腰板子当然比较直了。
一番寒暄,席间赵匡明说起当日路过冀州,在独酌斋购买书帖之事。李黄二老不由唏嘘不已。
当其时,叶君生不过初出茅庐,声名不显。他们还是看在二王爷的面子上,才会争相购买叶君生的字。那时候,还觉得叶君生姜太公钓鱼,漫天开价呢。
时过境迁,如今那些字帖,虽然不是盖着叶君生的印章,可行情水涨船高,价格也到了一个惊人的地步。
至于各大州府坊间,叶君生的书法丹青赝品满天飞,一批接着一批的。
喝完茶后开宴席,期间说的都是闲话。二王爷谈笑风生,不提敏感话题。
饭后,吃罢水果,他开口请叶君生画一幅丹青。
叶君生答应下来,边上立刻有人端来上佳的文房四宝。
李黄二老,皆伸长脖子来看,不知叶君生如何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