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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醉 （上）

生日的当天过得就如同她设想的一样；爸爸，顾逸诚，姐姐顾晴和妹妹顾朵，她所视为的最重要的家人都在，大概最好也不过如此了吧。

估计是真的发自内心的高兴，平时明明是个那么安静的女孩子，此刻却如此情感外露。

“爸爸，我能喝酒吗？” 嗓音娇娇柔柔，期期艾艾地，一双水润大眼眨巴眨巴，深怕被拒绝。“我今天十八岁了。” 仿佛忘记了自己之前就曾经偷偷喝过酒了。

顾爸爸还哪能对这个平时不太亲近的养女说不呢，说起来，从收养她的那时候起，好像就没听她提过什么要求，唯一坚持的事估计就是到外地读大学。而三个女儿中，也只有这个二女儿安静得有时候会让人忽略，不喜欢出席宴会，不会对他说不，问她需要些什么回复永远都是“爸爸，我什么都有，什么都不需要。” 乖巧贴心得让人心疼。

“小瑶，给我也来一杯吧。” 突然姐姐顾晴给她递上了酒杯，示意道。

条件反射般地，听到姐姐顾晴的话，她就不由自主地看向哥哥顾逸诚，看到他神色无异与她对视后，才反应过来给姐姐斟酒。

然后也给自己倒上一杯，喝的第一口辛辣呛得她差点逼出了眼泪，把口中液体吞进喉咙后才感觉齿颊留香，让人忍不住想要再喝一口，再一口。

“爸爸，我今天真高兴，今天是我最最最高兴的时候了。” 女孩捧着酒杯，眼睛半闭着，好像还在沉浸在这美好的气氛中。

爸爸和哥哥平时应酬常喝酒，反而在家庭聚会时更喜欢清醒地看着。顾爸爸有想过要不要出言制止一下，再这样喝下去，大女儿和二女儿很快就会醉了，却看到旁边的儿子稍稍摇头，也是，这么高兴的日子，就随她们吧。反正在自己家，有他这个儿子看着，他放心。

“小瑶是因为成年了所以这么高兴吗？” 顾爸爸有点不太懂女生心里的想法，所以忍不住问出口，也不住自省一下，难道是平时管太严了？所以成年了就感觉自由了？老父亲心里酸酸的，儿女大了，迟早也要离开家。他总是希望这一天能晚点来。

“不是的，我高兴啊…” 酒精让她反应有点变慢了，她小皱着眉头，侧头想了想，道 “我高兴是因为我回来了，回来，就不一样了。” 上辈子的她天生反骨，身上带刺，像只暴躁的小刺猬，不止刺伤别人，还刺伤自己，以至和家里人渐行渐远。可惜这些都不是能轻易说出口的，就算她再醉醺醺的，也明白有些事情是打死都不能说的。

顾爸爸和顾逸诚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都同样带着疑问。不过顾爸爸想了一想就抛开了，喝醉酒的人说的话不能当真。顾逸诚倒是深想了一下，因为女孩明明笑着说高兴，眼睛却像是要哭一样。只是他也想不出来像她这个年纪的女生除了学业和恋爱之外，有什么可忧愁的。而据他所知，她在学校除了挺受男生喜爱之外倒是和那个男生有特别的来往，而学业，毕业找工作也不成问题。

另一边一口接一口喝个不停的顾晴早已醉得趴在桌上睡着了，顾爸爸终于感到养女儿的艰辛了。这个大女儿，人好强爱面子，遇到困难什么都不说，只一口一口地闷头痛喝。

儿子的话，打一顿就好了，女儿的话打不得骂不得，唉，真是愁人啊。顾爸爸对着顾逸诚提议道，“我和芳姨把小晴弄回房间了，你也看着不要让小瑶再喝了。喝多了明天该头疼了。” 而顾爸爸还要担心家里最小的那一只顽猴，听说去了旁边老李家的别墅里和老李家的小女儿玩一块了。

最后的最后，偌大的一楼就剩一个喝得迷迷糊糊的顾瑶和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顾逸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