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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自知

顾晴和顾朵回来得正是时候，顾逸诚刚歇下没多久。

“哥哥，你这次回来呆多久呢？会参加我的小学毕业典礼吗？” 十一岁的顾朵今年刚好小学毕业。“哥哥，你和爸爸和姐姐们都会来参加的对吧？”

“哥哥，高中的几何函数题好难呢，你能不能教教我，替我补补课？” 顾晴偏科，英语和语文的成绩非常好，就是数理化的分数常常踩着合格线。

室内的气氛那么和乐融融，他们和顾瑶之间好像隔着一面透明的墙，无论她再怎么努力也融入不了，上辈子是这样，这辈子看来，还是这样。

四年的时间过得比她想象中还要快，重生回来就好像昨天的事。这四年里，有意无意地，她都尽量避开了和顾逸诚见面的机会。除了必要的场合如爸爸和家里人生日和过年，她不是寄宿在学校预习复习，就是跟同学在外地旅游。算下来，这四年来她和家人的齐聚的机会简直寥寥无几。

顾晴高考选择的是京城的大学，因为离家近，算是半个走读生。十八岁的成年礼物是爸爸送的一套靠近学校的房子，自从读大学了就搬了出去住，偶尔周末的时候才会回家。今年毕业了更是会留在城里发展。因为学的是金融经济方面的，一毕业就进了顾家旗下的某投资公司，准备好好大展拳脚一番。

而顾朵更是从小的时候就偏爱美术，课业上的成绩不行，倒时在画画方面富有天赋。索性顾家也不需要出一个女强人，家里人更是由着她，不爱学习就不爱吧。只要不性差踏错，养她简直是小事一桩。

家里除了顾逸诚和顾晴，两个小的好像都没啥上进心。顾瑶的日子更是在别人眼里过得得过且过。高中的时候就不愿意到家里一早安排好的贵族学校就读，偏偏要去一所不知名的城郊外的寄读学校，大学更是不顾家里人的反对，硬要到外地去上。顾瑶平时看起来脾气好好的，什么都听爸爸的话，但就是读书这个事固执得不听人劝。全家，甚至连顾逸诚都出动轮流“教育”还是不肯就范。最后实在没办法，爸爸只能由着养女。

谁能想到平时严肃得不像话的顾爸爸竟是一个女儿奴，顾瑶本来准备好的一哭二闹三出走宝典还没全使出来，爸爸就举手投降了，对着那双泪汪汪会说话的大眼睛无辙。这个二女儿平时是最听话的，但不听话的时候也最最是一块硬骨头。而让儿子顾逸诚去给女儿讲道讲道吧，重话都还没来得及说两句，大大的眼泪就嘀嗒嘀嗒落个不停，还边咬着唇不肯哭出一点声音。简直让人凶不下去。最后无法，只能让儿子在外地给这个二女儿也弄一套房子，千吩咐万交代地每个月至少都要回家一趟，不然就别想去外地上学了。

顾瑶其实知道自己很不知好歹，爸爸不止开后门，还把后门的路都铺上了地毯。只要她点头，甚至都不用参加高考就能直接就读京城大学。可偏偏她就是宁愿到外地去上一所三线大学也不愿意走这条被安排好的路。

能上更好的学校，还是京城大学这种名校，是多少学生和家长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可对她来说却不是一件好事。上辈子的她就是乖乖听从了爸爸的吩咐，进入了这所顾晴同样就读的大学。或许也是她高调的原因吧，学校里大多数的人都知道她是顾晴的妹妹，那个名媛典范的顾晴的妹妹。同样是被顾家收养，姐姐无比优秀，妹妹却是样样无能。从入学的第一天起就被别人用来于顾晴对比，她的每一步，每一个选择都仿佛被放下显微镜下放大再放大，每时每刻她都活在了姐姐顾晴的影响下。

上辈子的她好胜心强，莽撞倔强，不愿意承认自己不如别人，尤其不愿意承认顾晴比自己强。现在的顾瑶心里通透明白，其实承认自己愚笨和平平无奇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特别是顾家优秀的人这么多，爸爸，顾逸诚，甚至是顾朵都比她优秀，她又何必一副奇货可居的模样，反而引别人笑话。上辈子她缺少的就是这种自知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