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范氏眼泪布满了一脸,不解的看着她,点头:“有些印象,似是做干果生意的。”
“那是我三舅舅,你家夫君毒害了他……”长宁命人将已经僵住的余范氏拉开,起身走到窗边,声音如风般清淡:“他可否无辜?余夫人还是请起吧,我家夫君能力小薄,只怕余知州之事,实在是难以插得上话。”
余范氏呆愣在原地,她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只求为儿孙留一条活路,可是为何这条活动也因为这样的机缘而破灭了?瞬间万念俱灰,眼前一阵黑暗袭来,软软的晕了过去。
长宁冷冷的看着晕倒在地上的余范氏,冷声道:“让人抬出去!”
白一刚带人进来抬走余范氏,银巧就一阵风似得从门外奔进来:“郎君回来了!已经进门了呢!还有……”
长宁闻言先是一愣,随后猛地上前抓住她的手道:“郎君……回来了?”
银巧用力点头,还未开口说话,就见长宁提着裙摆跑出了门外。
陆砚刚转过花门,就听到一阵微乱的脚步声,转头看去,如烟霞般的杏梨芬芳中,一个身着桃粉色衣衫的人儿如精灵般向着自己跑近,风吹起让落在鬓边的长发,果绿色的披帛和鹅黄色的裙角高高扬起,柔和的让人心软。
大步向前,张手将还在跑着的人儿一把抱起,低头在她有些微微汗意的额间狠狠吻了两下,低声唤道:“阿桐……”
长宁双眼明亮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深,终于化作了明媚如阳光一般的笑容,晃得周围一切景色都失去了颜色。
“三郎回来了,真好……”长宁窝在陆砚温暖坚实的怀抱中,轻轻喃道,眼睛像是一刻都不舍得离开他一般,贪婪的看着他脸上每一处。
陆砚紧紧的抱着她,惦记人的滋味他在北地时便心有体会,可如今尤甚当初,此刻软软娇娇的小娘子就在自己怀中,他忍不住想将她揉进自己怀中,填满这些时日心怀的空荡。
“瘦了……”
“瘦了!”
两人同时开口,陆砚微微松了松胳膊不满的看着怀里的小女人,眉头皱成了一团。长宁手掌还轻抚着他的面颊,顺势帮他抚平眉间的不平,听到二人都说一样的话,两人先是一愣,随后相视笑开。
牵手一路返回卧房,短短的一段路被两人走的情谊缠绵,相互绞缠不舍移开的目光,让跟在身后的一种仆从腰都快弯垂到了地下,眼睛更是一刻都不敢乱瞟,生怕看到什么让自己脸红心跳的画面。
长宁挥退丫鬟,亲手开始整理他带回来的东西。当日走得匆忙,陆砚只带了几件换洗衣服,回来时倒是多了好几个匣子。
长宁捧着匣子走到他面前,奇怪道:“这是什么?”
陆砚正在看长宁书案上写的一东西,听到她的问话,看了眼,拉着她的手抱进自己怀中,笑道:“打开看看是否喜欢。”
“送我的么?”
长宁惊讶的回头看向陆砚,却被陆砚轻轻啄了下唇瓣,低低应了声:“江阴事多,也没有细逛,前日返家时才去街上看了看,觉得这几样东西阿桐应该喜欢,便买了回来……”揪着她的手,将匣子打开,里面是一整套精致的鸟碗,品相极美。
长宁微微有些惊叹的从匣中拿出一只放在掌心端详,叹道:“这个可比我在钱塘看到的美多了呢,这天青色简直澄清……”
鸟碗周径不到长宁掌心的一半,瓷质细腻透润的如同水晶,带着淡淡光晕。
陆砚抱着她,下巴放在她的肩头,缓缓闭上眼睛轻声道:“里面加了翡翠,是江阴那边一个瓷行特有的工艺,当时看时,就觉得这套鸟碗极其匹配阿桐的那只黄鹂。”
长宁微微一顿,小心翼翼的将鸟碗放进匣子中,转头看着陆砚道:“原本想对你说的,可是后来事情太多,一时也无空暇……那黄鹂,是……崔家二郎君送的……”
陆砚搂着她腰部的胳膊紧了紧,闭着的双眼跳了跳,半响后才平静道:“我知晓……不过也不是你还是小娘子时送你的么!我再小气,也不至于和一只鸟儿过不去。”
长宁闻言轻声笑了起来,将匣子放到一边,在他怀中转了转身子,搂住他道:“我就知晓夫君大度呢,待会儿我就将这套小碗儿给阿黄换上。”
陆砚脸色带着几分不愉快,抵着她的额头一下一下的吻着她的唇,厮磨了半响,才松开她有些红肿的唇瓣,道:“一会儿设个接风宴,朝中宣旨的人一并跟着从江阴过来了。”
“好的。”长宁立刻应道,准备从他身上起来去布置,却被陆砚紧紧箍在怀中,看着她问:“你一会儿要不要与我同去?”
长宁觉得有些奇怪,摇头:“那位大人应没有带内眷吧?那边不用了,夫君去招待便是了。”
陆砚闻言翘了翘唇角,缓缓松开手,让她去布置。见他疲惫,长宁交代了几句,便回来让陆砚去床上休息,却连人也被挟裹上了床。
长宁连忙推拒:“此时不行!”
陆砚低低的笑声在床幔中散开,捏了捏她的小鼻子:“阿桐想多了,为夫只是想抱着阿桐躺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