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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透了。
糟透了糟透了糟透了!
左莙握紧自己擦伤凌乱几乎掀起三分之一表皮的手背,躲在块大石后面剧烈的喘息着,试图稍微平复疯狂收缩泵血的心脏,手中还紧握着把小巧的36,腰间插着她几乎从不离身的匕首。
只差一步,只差一步而已!为什么偏偏就在山腰遇到车队了呢,为什么偏偏在那个时候被打爆了车胎呢。她明明只要再往边上开偏一点,明明只要不去在意索斐娅就可以逃脱了的,不需要在意跳车的沐左鸿就可以逃脱了的啊!
这该死的、根深蒂固的道德!
左莙狠狠咬牙,瞥了一眼四米外潜在浑浊水塘中不安的紧盯着她的阿瞒,用狰狞的面部表情制止他数次想出来靠近自己的举动。都这种时候了,他还想孩子气到什么地步!
她因为奔跑的速度不够快,赶不上紧搂着沐左鸿在空中低飞的索斐娅,阿瞒就抱着她一口气从山腰公路游走到这片茂密的深林之中,他的尾部在刚才迅如闪电的追逐战中因为大量的沙石划伤和数次缠进树木又向前突刺奔袭而造成了严重的破损,大量的附着液因伤势而被调动分泌出来,她甚至都能在浮光掠影之间看到树干上留下的粘液。
现在好容易找到了能够躲避片刻的地方,好容易火力都被所谓的同盟吸引过去了,他就不能消停会吗!
左莙深吸口气,拽紧自己的发丝小心的向外面枪声最密集的地方望了一眼,眯起眼试图辨清地上倒下的人中有没有那个总是笑得很欠扁的眼镜,可下一秒,她身后的石头便传来几声反弹子弹的撞击声。
艹!
左莙猛地蹲下缩起身子,抖着十指拉开手中左轮的保险栓,咬咬牙探出小半的上身,朝身后正瞄着天上索斐娅射击的人打出了生平第一枪对人的子弹。
她曾经在射击场学过枪械的使用,也勉强没有忘记怎么好好的打死别人(射击靶子),手枪拆装这种技能就好像游泳骑车,只要型号不是太怪,对平民而言学过一次基本就够用了。但是她和沐左鸿一样都对于热武器不是非常热衷,她更加偏爱突刺便利近战奇效的双刃匕首,手中这把没挂号的小玩意是老金送她的生日礼物,她除了平日里无聊的时候拿出来保养一下保证它还能用,一般都是压箱底,今天倒是派上用场了。
还是开苞见血的用场。
左莙抻头看了一下不远处那两个人,对方在一人吃了她一枪之后连哼都没哼便倒了下去,心下终于稍微镇定了些许。看起来刚才那几枪应该不是针对她的,只是被扫到了而已。
“不错的处女秀。”
她缩回石头后面吸着气自言自语,不知是说给谁听。
“阿莙——”
左莙听到声音后一扭头,正好撞上刻意用鱼尾将冰冷的池水搅得浑浊一片,顶着大坨灰色的青苔和薄冰露出头顶的阿瞒朝她这边望的阿瞒。
“阿莙我去你那边吧,你一个人太危险——”“乖乖呆着!”左莙皱眉,压着声音低吼。“你也不想想这一路上身上划了多少道了,山路不比家——快潜回去!!!”
左莙猛地举枪朝着不远处看到阿瞒后睁大双眼瞄准的人射了两枪,可还是没赶上。
那个男人被左莙射中胸膛,在抽搐中捂着血流不止的胸口向远处发出一阵怪异的叫喊,很明显,那是种信号。左莙不知道那串声音代表了什么,但她知道肯定要不妙了。
她咬紧牙关,恨不得冲上去踹阿瞒两脚。她迅速的四扫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想看看还有没有足够大的水塘能让阿瞒转移自己。
可惜没有用。
片刻的静谧,也就是一秒左右,大量的火器扫射在水塘周围溅射起尘土发出反弹的碰撞声,左莙抿紧薄唇只沉默了一秒,看着不经她便迅速暴起利爪和锐齿拍击水面俯冲过去的阿瞒,咬咬牙双手端枪站起身来,朝着那逐渐向这里推进的十几个面目模糊的男性回击。
远处,沐左鸿正陷入苦战。
澄海这次带来的杂兵只不过七八十人,追击战的时候他就已经干掉了接近十个人。虽说对他而言是杂兵,但蚁多咬死象,刚恢复不久的身体实在无法支撑如此大量的长时间持久战,更别说澄海这个怪物还是瞄准他的,即使他向对方暴露了阿瞒的位置,他依旧还是笑嘻嘻的先来追杀自己。
他有身为叛徒的觉悟,但这家伙这张笑脸实在太他/妈影响战斗时候的心情了。
尤其是在确认对方没死之后,尤他/妈其是在确认对方没死并且战力更上一层之后!
沐左鸿握紧从别人尸体上缴来的枪,小心的在粗大的树干后面隐好身形,他瞥了一眼在高处不断飞起又落下以防被打中,间或抖着身子向地下小范围喷吐毒粉的索斐娅,内心有瞬间的抽痛。
他在这种情况下,竟然无法保护好自己的爱人。
他深吸口气憋在胸口,砰砰几枪射倒了几个四处搜索他的杂兵,可下一秒,他还未回过神便被人一颗子弹打穿了小臂。
“呃!!!”
沐左鸿狠狠
', ' ')('的将那声嘶嚎咽进肚子里当机立断的丢掉枪支,另一手抽出腰间的【黑寡妇】甩到来枪的方向。随着一声刀锯入肉的噗响,对方应声而倒,接着就在他撤回武器的一瞬钢线被什么拽住缠绕,而后他的太阳穴便被人狠揍一拳,胸口压住。
“哈哈哈哈小沐啊,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程海拽紧钢线锯的左手被轻易划烂露出了里面的金属质,另一手的枪抵着沐左鸿的太阳穴,笑容明晃晃的反射着阳光。“每次都是这样被我抓住的,你呀你呀”
“我向来是不及头领的。”
沐左鸿声音冷的好像地下的陈雪,他因剧痛而急促的喘息着,余光瞥到高空的索斐娅暂时未看到他并没有向下俯冲的打算,略略安心。
“谁说的啊,你小子很不错了,上次我的肺可是给打了个对穿啊,稀巴烂的。”程海咧着嘴语气满是赞赏双眸闪着光,他一手拉开枪的保险栓,一手揪住沐左鸿半长的发丝防止他逃掉。“只是可惜啊,你竟然跟这么多极端的小怪物处在一起,我可是很心疼的啊。想当初教你用枪的时候你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半大小子呢,现在啧啧,真是“儿大不中留”啊。”他啧着舌摇头,脸上的惋惜真诚不做伪。
“多谢你啊沐小子,带我们找到一条小小的漏网之鱼。”
【砰——】
可程海还是低估了末路之时砧板上死鱼的挣扎之力。
沐左鸿的瞳孔剧烈收缩,左耳膜因过近的剧烈枪响中被轻而易举的震碎,他在对方开枪松懈的瞬间猛地松开手中的武器再反手抓住,将其从澄海的手中奋力抽出来,单脚勾住下身方向一棵树肾上腺猛地飙到顶点,狠狠切掉一节连着头皮的发丝刷一下顺着雪地从程海胯下滑了出去。就在对方未反应过来的一刹那他撑地转身,在身上双重的剧痛中猛甩手中的钢线锯,习惯性的扎到了澄海背后,常人的心脏搏动点。
他眼前阵阵发黑,撑着身旁的树干剧烈地喘息着静立了几秒,试着抽出深深扎进对方躯体中的锯首。
可是竟然抽不出来。
沐左鸿终于失了冷静,狠狠发力又拽了几下,拖的那山一般的人向后滑了些许距离都没抽出来。
怎么回事?!
“沐小子,你呀你呀”程海啧舌,就这那样的的状态转过身来,他一只金属手牢牢抓紧锯首,当胸穿入的钢线从背后直插到胸前,可他虽然流着血却丝毫没看出痛苦。“惯性思维要人命啊。”
为什么他明明是果然这人身上有问题!
沐左鸿在瞬间爆发过后身体各处机能都续不上力,他咬牙撑着身边的树干,余光瞄了一眼仍在上下翻飞但已明显看到他的索斐娅,拽进手中的钢线锯努力命令方寸大乱的大脑思考策略。
有什么办法有什么办法能改变这种劣势吗?
“沐!你吗不沐!”
遥遥的空中传来不甚清晰的呼声,唯有这声名字叫得最为真切,那个将黑金大翅用到极限的姑娘冻得脸色苍白,月神长跑上因毒粉而闪着曾单一耀眼的金色,几乎可算是移动的活靶子,可偏偏没人能射中她。
“别下来!!!”他分神大吼着,接着便因断裂的肋骨与吸入的冷风而呛咳起来。
这一切不过是发生在几息之间的事,而就在他痛苦地咳出声时,对面的澄海也不紧不慢的走到了他面前,大手攥住了他的喉咙。
“沐九,让我老程告诉你件事吧?”他好像断定沐左鸿已经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话语中的狠利和傲慢终于缓慢的暴露出来。“老子我,从出生就长了一副和别人不一样的身体。”
“我的心脏,长在右边。”他狠狠地掐着沐左鸿,让他保持在缺氧无力却又不会死亡的状态中,语气和煦。“我澄海天生就是被派下来执行天罚的啊,我引渡这些怪物可是在做善事。你怎么能阻挡我做善事的,是不是?”
“你咳”
“不过你以后都不会了,咱们小沐可是好孩子啊,哈哈哈哈哈”
伴随着连续不断的密集枪声程海大笑开来,他不停地射击着,直到沐左鸿的下颚全部烂掉,脑浆和大量的鲜血随着子弹打着旋喷在后面的雪地和树干上,直到他的弹夹全部空掉。
他将沐左鸿仍旧温暖的尸身随意的扔到地下,皱着眉头将他手中拽着的那段钢线锯尾拽出来,狠狠地将它拔出自己的身体,连着沾血的武器一块掷到了他已破烂不堪的脸上,左右舒展了一下肩膀和颈部的肌肉,瞥了一眼天上不易捉到的索斐娅思索片刻,将视线转到了几十米开外撕裂吞噬掉最后一个杂兵的阿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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