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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二日约10时,阿瞒开始消瘦。
十月十七日17时,阿瞒称重,体重骤跌十五公斤。
十月三十一日6时,阿瞒生/殖器下方五公分处开始大片龟裂,入水未恢复。
十一月三日0时3分,开始低热,物理降温无效。
十一月四日19时20分,尝试化学降温,无效。
十一月五日15时32分,忽然高热,持续不退,落齿,无有效手段阻止。
十一月九日20时56分,自动降温,持续低热。
十一月十日,持续低热。
十一月十七日,持续低热。
十一月十八日,
左莙皱着眉合上临时找寻代替病案记录的笔记本,将它小心地收入左侧的抽屉中,起身关上书房门,径直向着二楼的浴室走去。
她推开浴室的门,映入眼帘的先是那个她上个月初特地为阿瞒越冬而定制的大浴缸。那浴缸占了整个二楼浴室的三分之二,大小足够三个人同时横躺进去,可她还是觉得亏欠阿瞒。如果不是需要跟她在一起,他远不用蜗居在这么逼仄的小地方,即便她的卧室也一同搬到二楼来,可她毕竟不可能每天睡在厕所里。
自由。
她剥夺了他的自由,让他在这样的身体状况下每天睡在浴室的一个瓷缸里。
即使理智知道阿瞒每况愈下的身体状态与她没有什么太大关系,可她还是觉得难受,呼吸困难。心脏缺血似的紧缩着,给与大脑阵阵窒息和缺氧的信号。她慌的要命,害怕他什么时候就忽然再也不动,不说话了。
她总是反复回忆着之前内心动摇不定时的心情,几乎已经无法理解那时的自己。
左莙紧抿着唇在浴缸旁坐下来,看着那个原本沉在水底仰躺着的家伙在见到她推开门的一瞬间双眼绽出些许神采,随即暗落下去。他缓慢的攀着浴缸的边缘将湿漉漉的头从水下冒出来,伸出纤细的手臂握住左莙搭在浴缸边缘的手掌,唇瓣和尖长的耳在离开水的一瞬间发出几声轻响,龟裂开来。伴随着几不可闻的抽气声,那张苍白阴郁得几近透明的脸上努力绽出一朵笑靥。
“阿莙,你好慢。”声音如同初见时一般沙哑破碎,好像脚踩着砂砾剌过不平整的沥青地面。
“抱歉,写东西花了点时间。”左莙丝毫不介意的倾身亲吻了一下阿瞒的唇畔,在那破裂的柔嫩缝隙之间舔到了熟悉的腥咸。
阿瞒的血液。
透明的血液。
“爷爷怎么说的?”他不敢太过用力的笑,就只弯着一双眉眼低声询问。
“你需要进食。”她轻抚着阿瞒湿濡的发丝。“可我什么都”“还有什么没试过么?”左莙打断了他否定的话语,盯着他因连日来被病痛折磨而逐渐浑浊昏沉的双眸,语气染上些许急躁。“在实验室里被试的时候,还有什么没吃过的东西么?”
“我不知道。”他思考了片刻后摇头“我连小型的活物都完整吞食过,没有什么能抵挡过排异反射在那里停留的。”
“”左莙沉默着微笑了一下,偏偏头将手浸入水中去轻抚他掩在水面下的下半身。
“不要紧的。”
她说着,眯起双眼,以抵抗那股由内向外涌动着的酸意。
“不要紧的,我们还有时间。”
她眯着双眼透过朦胧的水雾紧盯着那条在水中大片龟裂开来的鱼尾,紧咬着牙关,不愿泄露浑身因几近绝望而起的轻颤。阿瞒的下半身因为开裂的伤口而无止息的分泌着附着液,伤口因附着液的原因缓慢的长合,又在不同的地方绽开新的伤口,暴露出粘膜下洁白的肉质。那些碎裂的地方每一处每一次都不一样,甚至将手指搁在紧缩的肌肉上还能感受到肉芽组织缓慢而不妥协的向对方收拢爬行。他的整个下半身就好像顽主手中的裂瓷,亦如同在水中却干涸的大地。
一定很疼。
左莙闭上双眼,整只手掌都搁在上面,将脸埋入被阿瞒攥着那只手的臂弯中。
明明知道解决的办法,明明只要他能吃下东西。
可就是做不到。
比起这虚无缥缈的希望,还不如就让她沉落在那全然的黑暗之中。
这种,绝望般的希望。
她宁愿不要。
“阿莙,我现在是不是很难看?”左莙手上传来一阵压感,随后头顶响起一个迟疑着的声音,小心翼翼,声调低哑。
“是啊,是很难看。”她抬起脸,冲着近在咫尺的人笑道,放在他下/身的手却没半点收回的意思。
“可是你你现在没把手收回去哦。”他瞥了一眼左莙放在他身上的手,舔舔开裂的唇瓣。
“是啊,我没收回去。”她依旧笑着,眼中的水雾缓慢的凝聚。
“那我能不能自恋的以为,你不讨厌我现在这幅样子?”阿瞒小小的微笑了一下,凑得更近,和左莙鼻尖碰鼻尖。
“当然啊,笨蛋。”左莙的泪终究还是没忍住,扑簌着从眼眶中滑落下去,掉入浴
', ' ')('缸内泛着涟漪的水面之下,无踪可寻。
“你当初刚来这里的时候,可比现在难看多了。”
她偏头前倾些许,带着生平第一次对诸神的请愿和祈祷亲吻上去——阿瞒口中的锐齿几乎落光,她再也不必为害怕划伤舌头而担忧了。
快要圣诞了,慈悲的众神,请您倾听我这一期一会的心愿。
请将苦难和诸罪加之我身,用灵魂作为交换,为我的情人引出一条生路。
如果未来前路茫茫四顾皆罪,我愿承担与非人之物苟/合降下的天罚。
但唯请您,宽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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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瞒,你对自己的基因有信心么?”左莙睁开眼,被泪水冲刷过后的双眸散发着坚韧的光。
“什么?”他偏头。
“我是说,”她深吸口气,问句的尾端轻颤,语气却决然。
“你有信心,打破女性生/殖隔阂的自然壁垒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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