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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琛沉默地看着他,见他没事便放心了,也下到坑底抱了只完好的熟螃蟹,带着颜布布回去。
沙滩上螃蟹虽然多,但没法长时间保存,何况光这一只螃蟹,就足够他和颜布布吃上两三天了。
他们离开时,已经陆续来了好些看热闹的人,如果那些人动作迅速些的话,应该会在西联军到来之前,搬走一部分螃蟹。
回到停车场,封琛将螃蟹镇在冷水盆里,颜布布蹲在水盆旁看螃蟹,他则去其他车上搜寻,在一辆越野车的后备箱里,找到了一套户外用品。
包括汽油炉和两只锅,还有调味品和碗盘什么的。
夕阳西下,天边飞起晚霞,大巴车里也被镀上了橘红。封琛不紧不慢吃着盘里的蟹肉,晚风从敞开的车窗吹进来,捋起他额前发丝,露出饱满好看的额头。
颜布布坐在他对面,吃得很认真,嘴巴一圈都糊着蟹黄,两条腿悬在座椅外,快乐地晃荡着。
车外空地上,汽油炉煮着锅里的水,汩汩冒着白气。封琛要将水烧开十分钟后镇凉,再装进空瓶子里饮用。
每过几分钟,就有直升机从头顶飞过,城市某处腾着黑烟,远处警报的声响没有断过。但这辆大巴车,却将那些动荡不安都隔阻在外,两人在这方小天地里,享受着短暂的安宁时刻。
“还要添点吗?”封琛见颜布布的盘子空了,便问道。
颜布布打了个饱嗝,摇头道:“我吃饱了。”
他俩中午和晚上连吃了两顿,却将那螃蟹的三分之一都没吃掉。封琛继续吃,颜布布的嘴闲了下来,开始学封夫人平常是怎么说话的。
“颜布布,来,我刚做了小蛋糕,草莓味的,你来尝尝。”
颜布布左手假装端着盘子,右手对前方招了招,抿着唇微笑,语气和神情,活脱就是封夫人平常的模样。
封琛瞥了他一眼,没忍住勾起了唇角,颜布布这下大受鼓励,又兴致勃勃地开始学封在平。
他双手负在身后,微微弯腰,语气和蔼:“颜布布,今天挨揍了没?怎么没听到你哭?封伯伯教你挨揍前,在屁股上绑个布垫,有没有试试?”
封琛看着颜布布惟妙惟肖地学他父亲封在平,好笑之余,又涌起了一股淡淡的失落。
封在平不管是对颜布布,还是那些陌生的小孩子,态度都很温和,唯独对他这个唯一的儿子分外严苛。他只能拼命训练,让自己更加出色,才会得到一两句夸奖,才能在那张严厉的脸上,看到一丝浅淡的笑容。
没人知道他曾经躲在窗帘后,羡慕地看着父亲逗弄颜布布,被颜布布的那些童言稚语逗得开怀大笑。也没人知道,他平常对颜布布的抗拒,也许掺杂着几分不愿去承认的嫉妒。
他想,应该是自己还不够优秀吧。
颜布布却没留意到封琛的异样,已经学完佣人陈伯,开始学封琛了。
“颜布布!你才去地里滚过吗?站远点,别碰着我衣服。”
颜布布一根手指头往前推,骄矜地昂着下巴,神情清冷,嘴角下撇,目光里全是嫌弃。
“咳咳。”封琛被一口蟹肉呛住,连忙端过水瓶开始喝水。
颜布布还在继续,皱着眉头,满脸的不耐烦:“离我远点,别跟着我——”
“行了,颜布布。”封琛打断他,刚皱起眉头,便发现此刻神情和正在学他的颜布布一致,便又舒缓脸色,“去打点水擦嘴,看着太脏了。”
颜布布对着车窗照了下,指着里面的自己嘻嘻笑道:“果然好脏哦,像刚吃了屎一样。”
颜布布下车擦嘴,封琛看着自己盘子里剩下的蟹黄蟹肉,突然就没有什么胃口了。
太阳落山后,封琛又去打了两桶水,用汽油炉烧热了让颜布布洗澡。
虽然整个停车场也没有人,但封琛还是将水提到大巴车后面,让大巴车作为遮挡,一边往盆里兑热水,一边叮嘱颜布布:“盆里的水洗没了,就用桶里的水,我全给你放在这儿的。”
“嗯。”颜布布乖乖点头。
封琛将从其他车里找到的洗手液放在石头上:“这个可以洗澡,头发也要洗。”
颜布布继续点头:“知道。”
封琛搬了块平整的石板过来,浇水冲干净:“没有拖鞋,你就踩在这块石板上,洗完澡再穿鞋。”
“嗯。”
一切吩咐妥当,封琛便往外走,走了几步后回头,见颜布布还站着没动,又问:“你会自己洗澡吗?”
颜布布刚张嘴,他又打断道:“如果不会,就自己学着洗,别想着要别人帮你。”
颜布布张开的嘴闭上了,只点了点头。
封琛去大巴车的另一边,开始捣鼓他白天里翻找到的那些东西,从背包里取出多功能工具袋,敲敲打打地进行改装。
他要做一个汽油灯,停车场里汽油有的是,只需要将手头这个小铁盒改装一番就行。
封琛做事情时很专注,用钳子夹住铁盒边缘,慢慢往外拧,拧成
', ' ')('自己想要的形状。他手下不停,耳边是哗哗的水声,那是颜布布正在洗澡……
等等!
水声怎么这么近?
封琛转过头,看见颜布布就光溜溜地站在自己身后,旁边放着水盆,全身都是泡沫,正用手搓着肚皮。
“你怎么洗到这儿来了?”封琛惊愕地问:“不是让你在那车后面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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