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春泥还是不说话,许雅倾尝试猜测道:“是不是许家哪方面的待遇令你不满意了?你尽管跟我开口,只要合情合理我一定会满足你。”
“这样,下个月开始我同你涨三倍工钱,好不好?”
春泥眼眸一瞥,怨毒横飞。
“你想用钱来打发我?”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许雅倾不知如何解释。春泥似乎误会了她的用意。只是这个关头,许雅倾也弄不明白春泥到底因何而哀。
春泥眼中闪烁出抗拒的光芒:
“我还是不该对你抱有期待的。”
说罢,春泥像是不堪受辱那般掉转头便跑开了去。一日之间大起大落,春泥在这一天寻找到了令她甘愿献身的人,却又立即失去。这样的起伏令人顿然犹如迷失在大海之中。
今夜月色凄迷,引得一些白鸟在天际游离,其影闪闪烁烁。
许雅倾有些颓然地散步回房。途径荷塘,她情不自禁顿步,调转身子绕了个道走。走了没多久,迎面碰见秋月,刚刚从赵书丞住过的屋里走出,手里捧着赵书丞换下来未来得及清洗的衣物。
两人见面,各自从眼中泄露出一丝低落。
“表姐。”秋月唤道,“很少见你会走这里。”
“哦,我从晾衣衫的院子回来。不想经池塘走,便绕了路。你在这里做什么?”
“赵公子令我将他留下来的衣物保管好。我这是过来替他收拾整理的,他日他回来,入住就方便多了。”说罢,秋月眼中透出一种向往。
“是了,表姐,屋里还有桑酒。是之前赵公子剩下的,我们不如把它喝完吧。”
许雅倾点点头,与秋月大步迈进院中。两人于大树底下坐着,桑酒一人一杯,各喝出不一样的怅然。
秋月回想的是前段时间他与赵书丞在此喝桑酒的情形,而许雅倾回想的是她与茗娘过去点滴的情形。这份酒如今喝起来似乎没有当初那么合口味了。
想到此,许雅倾放下酒杯,与秋月坦白:“秋月,我今天遇见茗娘了。”
“真的!”秋月沉闷的心情忽然开朗,“她还在任嚣?她现在怎么样了?你为何不带她回来?”
许雅倾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思考该先回答哪个问题。
“她怀有身孕,已有八个多月,临盆在即。现在与许三白的母亲在任嚣的城郊居住。”
“茗娘有孩子了!”秋月眼里一阵阵不可思议,“等孩子落地,我怎么样都要讨个舅舅的身份来当一下。表姐,你哪天带我一起去看茗娘吧!”
许雅倾苦笑地点了点头,愁云惨淡。
“表姐,寻找茗娘不是你的心头大石吗。现在茗娘都找到了,你还惆怅什么。”
“我惆怅的是究竟要怎般做,才能护得两人周全。”
秋月沉思了一阵,不知该如何回答。
世事两难全,许雅倾都不知如何是好,他这一个外人又怎会想出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