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偏殿,赵定躺在矮榻上闭眸,田神医在一侧给他施针,瑟瑟带着列儿,坐在一侧捧着奏折,一字一字口齿清晰念着。
“陛下,山西粮仓一事,您有决断了么?”瑟瑟手中捏着朱笔,轻声问赵定。
赵定闭着眼,他连奏折里的具体内容都只是听了个模模糊糊,想要用心去思考,都觉着自己浑身疼得难受。
“就……”他慢吞吞说了一个字,而后想不起来自己想要说什么了,“皇后以为呢?”
瑟瑟不急不慢,就着奏折上的问题,一一分辨。
列儿坐在她的身侧,听得认认真真。
赵定几乎没有听进去几句,他头疼欲裂:“……就依照皇后之言。”
“是。”
瑟瑟温温顺顺应了,抬手朱笔落下,流畅地批阅了奏章。
如今的奏折从前宫送到中宫,全部都落在了瑟瑟的手中。朝野上下的大事小事,全部都在她的眼里过了一遍。
西偏殿的内殿,赵定昏迷中,外殿,瑟瑟带着列儿,给他讲着一些朝中事情。
列儿年幼,听得懂的点点头,听不懂的,就一个问题一个问题问瑟瑟。
瑟瑟倒也耐得下心,一点点教着。
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前殿已经习惯把所有的政务都交到皇后手中。
所有人都以为,瑟瑟只是代替赵定执笔,没想到所有的政务,全部都是瑟瑟处理的。
赵定一开始还忧心忡忡,花费了浑身力气爬起来去看奏折,只见瑟瑟的朱批处理的井井有条,饶是他用最挑剔的眼光来看,也找不到什么大错。
帝后一体,皇后为了他敢冒着天下大不讳而纸笔朱批,这让赵定很感动,索性放下心好好养病了。
在中宫,每天有皇后太子,还有几个孩子环绕,田神医给他开的药也有效,入秋之后,他就能慢慢恢复,出现在人前。
只是身体的后遗症问题还有很多,之前赵定用的药太霸道,他会随时昏迷。为了防止出现意外,赵定走哪儿都把瑟瑟和田神医带上。
外边朝臣们来议事时,从反感到习惯瑟瑟的陪同,也不过只是一个多月的时间。
等赵定身体不适,他甚至敢让瑟瑟直接代替他参与议事。不等朝臣反对,瑟瑟自己就婉拒。
“陛下,臣妾怎么好干预朝政,您还是忍一忍,与白大人他们把治水一事商议了再休息,可好?”
隔着一面屏风,瑟瑟在后面劝着赵定。
可赵定头疼难忍,他再待下去,只怕要在朝臣面前失态了。
“皇后怕什么,你是皇后,是国母,朕身体不适,你是唯一一个能代替朕的人。”
他疼得难受,扶额口吻也不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