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生的是花容月貌,最勾人心弦不过了。可通身一股子文人家养出来的清持,被送来后又自怜自艾,出事之前相貌更是被怨愤冲击,大打了折扣。而现在,受了伤的姑娘小脸苍白,薄唇无色,脸颊一道艳红的血迹,眉宇间的茫然更是令她气质平添柔弱。
这般娇嫩怯弱,倒是有几分可怜兮兮的怜惜。
瑟瑟咬着下唇,无助而不安:“……你们是谁??”
“你个小贱蹄子!这会儿知道厉害,怕了?装起不记得来了?怎么不问问你是谁啊?!”那粗胖妇人哪想得起眼前姑娘有什么变化,习惯性指着瑟瑟狠狠啐了一口。
瑟瑟哽咽,因害怕瑟缩了下,无助抬眸,泪花儿闪着颤着音:“我……是谁?”
破口大骂的妇人一顿,仔细儿打量了眼瑟瑟。眼前的姑娘毫无安全感缩成一团,抬眸间,泫然欲泣,慌乱又茫然。
老妇人目光在瑟瑟额头上红肿破了口子的伤转了一圈,错愕无比地与身后妇人交换了个眼神。
铁链在门栓上转了几圈,咔擦一声,落了锁。两个脚步渐响渐远,徒留下受伤的少女,咬着唇在漆黑狭小的屋子罔知所措。
过了许久,门栓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的铁链被取下,门外传来低语交谈声。
“这小贱人原来的屋子赶紧给收拾出来!老爷说了要来看她,莫露了痕迹!”
门锁被粗鲁打开,那粗胖婆子进来就收起横眉怒瞪,带着假笑大手一挥,令身后两个粗使丫鬟上来扶起瑟瑟。
“仔细点,这可是咱们老爷的心尖儿!莫粗手笨脚弄疼了董姑娘!”
粗胖妇人对瑟瑟挤了个笑:“董姑娘,请吧。”
瑟瑟身娇体弱,两个粗使丫鬟轻而易举架起她,几乎是拖着她出了那间逼仄的小屋。
重新被扔进去的屋子,显然才是女子的闺房。只许久未住人,有些灰尘未曾来得及清扫干净,与匆匆点起的熏香混在一起,格外呛人。
瑟瑟狼狈躺在床上,隔着放下来的帷幔,看着丫鬟手脚麻利端来滚茶热粥,配着小食果盘摆满了外间一张八仙桌,不多时,果食茶粥与熏香灰尘的气味混杂,呛得瑟瑟捂着胸口有气无力咳了几声。
窗外廊下传来了一个稳健的脚步声。
屋里头忙着指挥丫鬟的粗胖妇人火烧屁股似的跳起来,挤出一脸笑脸,迎了出来。
瑟瑟头顶是撒金帐的顶,绘着莲戏图,与帷幔上绣的采莲相呼应。淡粉的帷幔慢慢被掀开,瑟瑟一惊,茫然抬眸。
站在她床榻边的,是一个身着圆领衫的青年,头戴折上巾,指尖存墨,儒雅的气度一看就知是个饱读诗书的文人。
同阔县县令,吴兰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