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笛人放下他的笛子,他在原地驻足了一会儿,似乎是在凝视着村落的方向。
两人都站在他身旁陪他静立着。
夜风徐徐地吹,那股腥臭腐败的味道闻起来是那么悲伤无奈……
吹笛人一点点退进黑暗里,消失不见。
*
“所以,他是想回家吧。”林泓道。
可是,这就很难了。这么让他回家呢?扛着他硬冲回村落里?要是可以,这吹笛人估计自己都回来了还用得着他们?
再不然,去挖了陈朝那个说“天下不平不归家”的皇帝的坟,让他立即改口撤销此令?这更扯了。就算去绑架当朝皇帝也是不可能的事。
“怎么弄啊?”林泓牵着宝儿的缰绳,看向万古川。
他们披着夜色走回村落。
“总有办法的。”万古川看了一眼夜色。
林泓把宝儿的缰绳拴在门口,进屋拿来药和蜡烛。
宝儿身上多处抓伤咬伤,血液粘稠粘连着毛皮。林泓心疼坏了,这马平时都是被他当儿子养的,何曾受过这样的苦。林泓轻轻给它擦药,宝儿吃疼一动,还要给它吹一吹。
万古川就站在一旁陪着。
林泓背对他蹲下,万古川看了一眼,眉头就皱紧了。
在一旁烛火的映照下,林泓背上浅色的布料渗开了大片的血。
“林泓!”万古川伸手抓着他胳膊把他拉了起来。
“诶!干嘛?”林泓有点懵。
万古川拉着他急急进屋,“你把衣服脱了。”
林泓皱起眉头——万古川表情严肃,动作不容拒绝,还语气急促地说这句话,“□□啊?”
“……”万古川后面那句“我给你上药”被他直接噎了下去……松开他胳膊,揽过他的腰把人直接打横抱起来朝里屋走去。
“喂!”林泓一慌,手抓住他的衣服。不是,这么急不可耐吗?他刚给宝儿擦完药还没好好疼它呢!
宝儿从门口探出个头朝里面看了一眼,喷了一下鼻息又赶紧退了回去。
万古川把林泓放在床上,动作快却很轻。
烛火昏黄暧昧,林泓坐在床边心跳都变快了,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万古川却转身去翻桌上的药箱,瓶瓶罐罐“叮叮当当”地响,“你背上有伤,脱衣服。”
“……”林泓沉默了。
万古川拣了两个药瓶转头见他还一动不动的,催促道:“快。”
林泓抬了抬手,万古川不说还好,他一说,牵动着背上就感觉到痛了,“嘶……”
林泓解开腰带,开始一件一件脱衣服。
万古川在旁边一直看着他。
林泓被他看得有些紧张,最后一件,他背对着万古川褪去,伤口的血有些干了,黏在衣服上,扯下来时他“嘶”了一声。
“疼吗?”万古川的目光落在他背上。
青年人的背线条干净利落,白皙紧致的皮肤在烛光下像上好的玉。
他微弓着身子,脊柱线条自脖颈处一路流畅向下,在窄腰间没入下裤,两旁还生着腰窝,手臂牵引着肩胛骨翘起。漂亮得不像话。
在这样漂亮的背上却带着几道深浅不一的抓痕,有的已经结痂了,伤口边沿的皮肉粘着衣服的纤维,有的却还在渗出血。
“疼……严重吗?”林泓疼得用气音问道。
背后的人却没有说话。
林泓半晌没得到回应,又试探了一声:“万古川?”
万古川像是才回神,“不严重。很快就好了,别担心。”
林泓感觉冰凉的药膏贴在伤口上,忍不住颤了颤,身后人的动作顿住,“疼吗?”
“还好,有点冰……”
“忍一忍。”
“会有毒吗?”林泓问道。他想着那些都是死人不知道有没有尸毒什么的……方才给宝儿处理伤口的时候他就在想这个问题了。
“不会。”万古川道。伤口看上去很普通。
“好……”
屋里的烛火微微摇曳,映照在林泓的背上,把所有的线条都描绘得更加清晰,更加……诱人。
林泓因为吃疼在小声抽气,在密闭的房间里这声音过于引人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