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的薄暮是紫色的,笼罩着茫茫沙漠,冷风轻拂,起伏的沙丘延绵到天地交界处。
一群人已经等在了昨夜城池出现的地方。
“什么鬼天气啊,白天热得慌,晚上冷得慌。”一个富家小姐抱着胳膊搓了搓,一脸烦躁。
“那城会出现吗?”
“会吧。”
“我的意思是今晚还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吗?”
“那就不知道了……”
紫色一点点吞噬进黑色里,繁星闪烁,银河掠过天际。
在沙漠剧烈的振动中,那座繁华的古城如约而至。
在无垠的沙漠和无边的夜色里,华灯骤亮,嘈杂声依稀传来。
沙海翻涌,像那塔苏沙漠有力的脉搏。
一个沉睡的千年复活重生。
众人深入城里,仍是凝固一般的寂静。
彩布飘扬,商品琳琅,香料混杂,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色、味皆有,唯独无声。
一进城,鱼天亦又不知道去哪儿了。
林泓也没精力管她去哪儿了,一双眼睛四处打量着, “你们不觉得这城和昨日的有些不一样了吗?”
程进玖拿着他的剑,也在观察四周,“相差一夜,陈设不同也在所难免。”
“不,”林泓很肯定,“岂止陈设不同,一夜之间,不可能多出来几座墙,变换了几家商铺吧?”
林泓把改变的地方一一指出来给他们看,“城门口这些大土罐子倒是没变——还挺好看的。”
程进玖竭力回忆着,“好像确实,我有那么点印象。”
万古川看着一个地方,“昨日那个摊位的老板换人了。”
林泓看过去,“真的。”
昨日卖给他们小刀、让他们读唇语的老板不见了,换成了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相貌有几分相似的人。
是他兄弟吗?
林泓走过去。
那个摊位上摆放的货物依旧是小刀和一些瓶瓶罐罐,上面刻的字依旧是两周的文字,但老板确实不同了。
林泓问这个新来的老板,“大伯,请问昨日守这铺子的大伯去了哪里?”
新老板一脸莫名其妙:昨日也是我守这铺子啊,请问有什么事儿?
“昨日不是你。”林泓不信。
新老板:是我。
林泓:“不是你。”
新老板:就是我。
林泓想了想,越想越觉得不太对劲儿,“那在你之前是谁守这铺子?”
新老板:我爹。
他爹??
可明明他和昨日的老板年纪相仿啊!
“还有别人吗?”林泓问道。
昨日的大伯卖东西极其热情,绝非临时守摊的人,应该是商铺的所有人。
新老板摇了摇头:没有了。
林泓问他,“请问这是哪一年?”
新老板挠了挠头,觉得这人神叨叨的,却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天运二十八年。
天运二十八年!!
昨日的老板说是天运十八年啊!
一夜之间,过了十年!
三人都愣住了,本以为是要沿着摄政王谋反的路查下去,没想到今日再来直接跳过了十年,那线索岂不是又断了?
昨日万古川说盗取钻石的那三人还会再来,兴许是对的,可惜他们见证不了了。
林泓很沮丧,但还是很感谢新老板告诉他们这些,“多谢,你的嘴巴和你爹的一样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