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又没做什么错事,为什么要把我们的位置调开。”白渐潇情不自禁地拉紧了陆之穹的手,夏优对他的影响愈发强烈。
“你还想装作不知道吗?”洪庸冷笑道,“于老师已经把事情都告诉我了,你们俩的不正当关系我也知道了——瞪老师做什么,于老师也是为你好,要是她不把事情告诉我,我就没法掌握你们的思想,也就没法把你们引到正道上。老师也是为你们好!”
白渐潇隐隐的猜测终于被证实,也明白了心理老师身上的那些嘴意味着什么。
内心充满痛苦和迷惘,夏优满怀希望地去找心理老师倾诉,心理老师却转头就把她所有的隐私都转告给了班主任。内心的脆弱和痛苦,对好友朦胧的爱慕都被班主任知晓,被迫和杨早早分开座位,一切都恶心透顶,令人作呕。
心理老师布满全身的嘴,寓意着告密者的形象。他们在这幢楼里看到的所有怪物,都是那个跳楼死去的女孩内心的投影。
“如果我拒绝呢?”白渐潇语带挑衅地问。一如前两次,他做好了与老师化成的怪物战斗的准备,可洪庸坐着没有动,脸上带着油腻的笑——这种笑,白渐潇经常在那些高居上位的老男人脸上看到。
“怎么可以不听老师的话?”洪庸说,“你也别抱什么不该有的期待,老师看过的早恋太多了,你们早晚会分开的。”
白渐潇瞥了眼陆之穹,陆之穹握紧了他的手,轻声道:“放心,有我在。”
“那老师您恐怕要失望了。”白渐潇说。
“老师说的‘早晚’,很快就会实现,”洪庸摇了摇头,手放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冰冷滑腻的手指蛇一样游走过他的手背,他信誓旦旦地说,“你们,绝对会分开。”
白渐潇心中一凛,终于明白洪庸为什么会给他如此大的压迫感,除了夏优记忆的影响外,还因为这个滑腻的男人与那些无意识的怪物不同,他拥有一种置身事外的嘲弄态度,仿佛一个看透未来的巫师,发出了阴冷的谶语。
可白渐潇就是不相信,之前这么多困难都没有分开他们的手,陆之穹根本就没有发挥全部实力,自己也在飞快地成长,到底还有什么能分开他们?
“去吧,午休时间快到了。”白渐潇他们还没做什么,洪庸倒是开始赶客了。
就这么……结束了?
他们三个对视一眼,一致认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一边警惕着一边走出教室,洪庸始终没有表现出攻击的意图。
一出教室,白渐潇立刻就从口袋里挖出了一张小纸条:“有了!”
这张小纸条很简单:“to小草:洪庸都知道了,他要我们分开,他又对我做那种事了……小草,我们上楼吧。”
上楼,又提到了上楼,只不过这一次,系统提示没有紧接着响起,应该是这一楼还有剧情没有解锁的缘故。
纸条上的所有话白渐潇都能理解,唯独“他又对我做那种事了”这一句,意味不明。
“你看这句是什么意思?”白渐潇问陆之穹。
陆之穹摸着下巴,“他刚才对你做什么了吗?”
白渐潇说不上来,只知道洪庸给他带来了全方位无死角的恶心感。
“我知道!”万钟突然叫起来。
白渐潇连忙望向她,只见万钟气得脸通红,怒气冲冲地说:“你们男生感觉不到,搭肩拍背摸手,这就是性骚扰啊,夏优肯定被那狗屎老师骚扰不止一回了!”
第36章自杀讨论会
万钟一语点醒梦中人,回想起刚才洪庸摸过自己的地方,白渐潇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回过头去一看,高三一班的牌子消失了,教室重新变回了高三九班,洪庸也不知所踪。
“该死,刚才我多留心一点的话,说不定就能把剧情继续下去了,”白渐潇捏紧了拳头,“早知道就该狠狠把他揍一顿!”
“把他屎都揍出来!”万钟恶狠狠地踹了教室门一脚
风越来越大,暴雨已经降临。窗棂哐哐作响,疾风在长廊上穿行,发出恶鬼一般的嚎叫,雨点子弹一般,在冰冷麻木的脸上打出绵密的痛感。
夏优什么都没有说,但白渐潇听到了她灵魂深处悲愤的呐喊。
“夏优故意把这些事情展现在我们面前,就是想让我们看到,”白渐潇脸色阴沉,“表面上她是自杀,然而她是被这些口口声声为她好的人推下去的。”
“不要把人想得那么脆弱和简单,”陆之穹并不赞同,“生存是人最深的本能,只有绝望累积到一定地步,死的决心彻底压倒生的意志,人才可能走上那一步。还剩下四层楼,应该还有别的原因——至少我们还不知道她和杨早早之间发生了什么。”
白渐潇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心想那么你呢?你又经历了怎样巨大的绝望,才会如此地渴求死亡?
“你根本不明白。”万钟也有意见,“又不是人人都是身经百战的玩家,人可是很脆弱的!特别是青春期的时候,被家长骂啦,失恋分手啦,考试失败啦,难道你们没产生过想死的念头吗?”
“为什么会为那种事想死?”白渐潇十分惊奇。他很快自我反思了一下,似乎被家长骂,失恋分手,考试失败这种事情并没有在他不寻常的青春期发生过……
“没有啊。”陆之穹说,“难道你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