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这身材锻炼出来单纯是为了提供赏心悦目的感受,实战价值比较有限。
当着他的面,白渐潇不自在地把身上的血污搓洗干净,也不知道陆之穹怎么就看得津津有味。
陆之穹不仅看得津津有味,而且想到了自己第一次给狗子洗澡的光景,他被张牙舞爪的小猫划了好几道口子,猫咪总是很怕水,不住地甩脑袋,小爪子乱挥。洗完澡后狗子气呼呼的,半天没理他,陆之穹只好拆了妙鲜包赔罪,当天晚上,皮毛蓬松柔软的小猫又在他身边拱了个窝,挨着他睡着了。
白渐潇洗完了,爬到岸上晒太阳,一边忙把全身的衣服拧干,一边状似无意地问道:“说说看,来找我干什么?”
“都说了,有点担心你,所以来看看,”陆之穹优哉游哉地说,“看起来你还挺精神的。”
“……”
“我听到你在骂我神经病。”陆之穹指出。
“我没有。”
“我听见了,你在心里骂的。”
白渐潇这回字正腔圆地骂了出来:“放着正路不走来找我,不是有病是什么?!”
“来找你是因为我觉得你信得过。”陆之穹正色道,“有一个问题困扰着我,但我想不到答案。”
“为什么不在传声筒里问……”说到一半白渐潇也意识到了,非要大费周章地来找他,只能说明陆之穹怀疑他们几个玩家中有人有问题。
就像孟响之前偷偷告诉他的那件事……如果给他们这几个玩家安排单独见面的机会,不知道多少小群会在暗中建起呢。
白渐潇压根不信任陆之穹,不过他愿意听听他的困惑,“你说吧。”
“记不记得有一个重要人物一直被我们遗忘了?”陆之穹提示道。
“你是说……”被他一提醒,白渐潇也是一激灵,“燕燕的妈妈?!”
那个迷宫中的怪物,始终没有出现的boss。
“看来你也意识到了。”陆之穹说。
“这里房间那么多,会不会只是因为我们没遇到?”白渐潇说,“或者是只有当玩家接近终点时,boss才会刷出来。”
陆之穹摇了摇头:“这样不符合设定,因为根据燕燕的话,一开始妈妈就已经存在于迷宫中,并且在朝燕燕的房间靠近。只是因为妈妈是第一次来,并不认识路,所以她也在迷宫中寻找出路。”
一阵寒意慢慢地爬上脊背,白渐潇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听起来,燕燕的妈妈就像是个玩家……”
“更有意思的是,”陆之穹说,“燕燕还说过这样一句话:‘等我妈妈来了,你们就死定了!’”
“就像是第一个抵达终点的玩家,可以选择杀死其他玩家一样!”白渐潇飞快地接上了话。
陆之穹赞许地点点头,“如果我是游戏设计者的话,我不会设计一个无聊的boss,我会随机选择一个玩家,赋予他‘妈妈’的角色,给他设定不同的任务。正常玩家的目标是找到燕燕的房间,而被选中玩家的目标是消灭其他玩家,更高的风险,更大的bonus,是不是很有趣?”
白渐潇嗓子有些发干,“那你认为‘妈妈’是谁?”
“我不知道正确答案,我只排除了一个错误答案。”陆之穹看着他。
“你排除了我?不然你不会把这些告诉我……不,也许你是在观察我的反应,好确定我是不是boss。”白渐潇毫不畏惧地回望着他。
陆之穹被他取悦了,忍不住笑道:“我想听听你的看法,你觉得可能是谁?”
“我也排除一个错误答案,孟响不可能是boss,除非她演技真的太强悍了,那我被骗也就认了。”
“赞同,只剩下三个人了,李依依、蓝珊和攸兰,哪一个?”
“我不能确定,”白渐潇想了想,“你记不记得一开始蓝珊试图挑起纷争?好像她并不怕被波及到,现在想想,她很可能是有恃无恐。我看到过攸兰分娩的样子,从她的肚子里诞生了燕刀,好像在暗示我她就是母亲一样。至于李依依,她从头到尾都表现出非常害怕的样子,唯独在杀于建达时毫不手软,非常可疑。”
“不能确定也没关系,”陆之穹看起来并不烦恼,“事实上,只要我们能够在所有人之前抵达终点,所有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我们要怎样最先抵达终点呢?”白渐潇歪着脑袋,意有所指地问。
“不要这样看着我,这也是无奈之举。我的想法是这样的:之后我们拿到死亡预告,只告诉彼此正确答案,而告诉其他人错误答案,最大程度地阻止她们靠近终点。”陆之穹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我只能信任你了。”
可是我不信任你!
明明是晴朗的天气,白渐潇身上却一阵阵地发寒,面对陆之穹让他不得不动用全副精力,既压力满满,又战意蓬勃。一时间他脑袋里飞过去诸多算计,然而最后他选择了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直白地说:“我不信任你——你谋杀了于建达。”
打惯了虚与委蛇的虚招,实话总能一招毙命,他也在观察陆之穹的反应,可那家伙只是笑,好像他说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
“是不是孟响和你说的?”陆之穹的脑袋凑近了一点,“你就这么相信她?”
“至少她比你真诚。”白渐潇说。
“真诚?那为什么投票的时候她不肯帮于建达说话?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救了自己的于建达被处死?”陆之穹诘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