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点头,在沙发上平躺下来,脑袋枕在顾清淮的腿上。
抬眼就是他清俊的脸,下巴的弧度瘦削,忍不住伸手碰了下那淡青色的胡茬,痒痒麻麻的触感传至心脏。
她睡不着,索性拿起手机,回复纪录片下的留言。
那内容太过沉重,让人胸口发闷。
她退出界面,点进“萌宠”频道,给自己喘口气的机会。
这时,她刷到一条猫猫的微博。
超级可爱的小奶猫,四仰八叉躺在地板上睡大觉,好惬意的样子。
心脏在一瞬间被萌化,钟意清凌凌的眼睛眨了眨:“顾清淮,我们再养只猫?”
顾清淮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顺着她的长发:“不是已经有一只了。”
她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他摸摸她的脸:“这儿呢。”
钟意嘴角弯出一个笑,继续看手机。
他的手却开始不老实,捏捏她的脸,再玩一玩她的耳朵。
她枕在他的腿上,躲又躲不开,褪去的热意去而复返,声音凶不起来、特别的软:“干嘛呀你……”
顾清淮弯着眼睛一笑,眉眼粲然:“撸猫。”
钟意被他笑得那一下晃了眼,完全没有任何脾气,只能任由他的手胡作非为。
那带着枪茧的指腹,顺着她脸颊的轮廓下滑,到下颌和脖颈的交界,无法言喻的痒,电流蔓延至四肢百骸。
手机被抽走,对上他微垂下来的漂亮眼睛。
他的头发夏天最短,不遮眉眼,眉峰像刀,凤眼锋利,鼻梁像剑脊,好看到攻击性十足,只有嘴角是柔软的……他的嘴唇很薄却很清晰,到唇角近乎是尖细的线,微微一勾的时候特别蛊人。
目光相撞,她心虚地移开视线。
他的眼神却直白,不怎么正经,目的性很强地越过她的眼睛,直接到嘴唇。
钟意长发散在顾清淮腿上,皮肤白皙清透像剥壳的荔枝。
清冷带刺的美人,在心上人面前,不过是个容易害羞的小姑娘。
心跳开始加速,她情不自禁地抿了抿唇,其实,嘴唇这会儿还有些发麻……
刚才同他接吻的时候已经有些承受不住,却被他摁住后脑勺,无处可躲,不断加深。
光风霁月好似神明、警服一穿堪称禁欲系天花板的人,其实接吻很凶,特别不纯情……
顾清淮又弯腰吻她,钟意羞红了脸:“又干嘛?”
顾清淮眼尾倏然一弯,笑得特别好看:“吸猫。”
钟意任由心动来势汹汹将她淹没,溺毙在温柔乡之中。
在顾清淮再度吻下来之前,她推了下他的肩膀:“嘴这么甜,跟谁学的?”
他之前也这样问过她,被她原封不动还回来,钟意身上有种不自知的可爱。
顾清淮捧起她的脸,微微抬高,薄唇再度压下来:“遇到你情不自禁。”
被他温柔亲吻,同他耳鬓厮磨,与他唇齿相依,脸颊相贴的触感温柔也治愈。
钟意忍不住想,是不是自己这辈子所有的运气,都用来遇见他。
如果是这样,那苦难她也甘之如饴,只要终点是他。
分开的三年每分每秒都可感知,在一起之后的时间却过得很快,钟意一直在等女孩的电话,为此她留意每个陌生来电,手机从不关机。
可直到第四期纪录片结束、第五期纪录片开始,女孩也没有联系她,对于杜子腾的调查进入瓶颈,因为除非当事人实名举报,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犯罪。
这个城市进入绵长雨季,八月不知不觉间到来,纪录片接近尾声。
那起网络犯罪案件依旧没有结案,注册app的用户遍布全国各地,抓捕行动进行到后期,已经无异于大海捞针,重案组每个民警都瘦了好几圈、警服都肥了。
清早,钟意跟着顾清淮到特警支队时,记者等候在外。
地方电视台已经把这起网络犯罪案件做成专题节目,由姜惠负责,有几次钟意和她擦肩而过,谁也没有打招呼,钟意也丝毫没有把她放在心上。
在钟意出现之后,姜惠似乎终于意识到跟顾清淮没有可能,来特警支队采访,会找把和善写在脸上的陈松柏。
偶有几次钟意撞见姜惠目光落在顾清淮身上,前者迷恋不甘,后者冷若霜雪,她心情复杂,索性当没看见。
这次来采访的记者面孔陌生,眉眼尚且青涩:“您好,我是本市电视台的记者,听说这起案件最开始是特警支队发现的,所以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一下。”
这句话她是冲着陈松柏说的,因为在场所有人里,他看起来最稳重最像个警察。
陈松柏有些纳闷,之前跟踪报道的记者一直是姜惠,那位姜记者对顾清淮那点心思人尽皆知,往特警支队跑得比上班还要勤快,顺便问了句:“怎么不是姜惠记者?”
提到那个名字,女孩脸色有些古怪:“姜惠姐已经辞职了,我叫陈云。”
特警支队采访,钟意不便在场,走廊对面就是摄制组的临时办公室。手刚落到门把手上,听女孩这样说,她的脚步顿住。
姜惠把这份工作看得比命重要,从她们读大学的城市一路调动回家乡长宁,这些年来踩着别人拼命往上爬,竟然会辞职。
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对闲杂人等向来没有半分好奇。
钟意走出特警支队的办公室,把所有声音关在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