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里突然下了一场暴雨,几声闷雷炸开的声响像是在耳边引爆了十公斤的TNT。
被惊醒的解雨臣半眯着眼睛,透过半透明的纱帘向窗外看了看,滂沱的大雨顺着房檐倾泻,形成了一道水帘。伴随着击凿水泥地面的声音,显得十分助眠。
将搭在身上的被子往上拽了拽,解雨臣舒舒服服的将自己包裹起来准备翻身继续入睡的时候,在雨声下,隐约听见了不太和谐的杂音。
瞬间抽出匕首进入戒备状态的解雨臣半弓着腰翻到墙根下,双指捏着窗帘的一角轻轻掀起,露出一条小指宽的缝隙。
冒着暴雨,穿着背心短裤的黑瞎子,趿拉着一双拖鞋正在院子里……锯木板。
凌晨两点三十五,一个神经病站在暴雨之中,锯木板。
解雨臣将匕首放归原处,站在床边沉默了几秒后,出了房门。
伞举过黑瞎子头顶的时候,黑瞎子没有回头,自顾自地说着:“你绑的那块不平整,我重新弄一个给你换上。”
“偏房里正好剩下几桶清漆,闲着也是闲着。”
“砂纸也是现成的,你没翻着吧?哈哈哈哈哈哈,不打磨光溜,划破屁股多不好。”
“麻绳容易朽,改天我整一捆铁链子换上。”
解雨臣就这么默默地打着伞,听着黑瞎子絮絮叨叨没完没了。
一道闪电亮起,瞬间晃得天地一片白茫茫。在暗下去的瞬间,解雨臣清楚的看见了黑瞎子微不可查地缩了缩身子,随即又更加卖力的拉扯着手里的锯子。
黑瞎子喘着粗气,语气里满是埋怨:“吵死了。”
沉闷的声音滚滚而来,从天际越靠越近。解雨臣单手扔了挈着的黑伞,腾出一双手从背后捂住了黑瞎子的耳朵。
暴雨之中,解雨臣的胸膛紧贴着黑瞎子湿透的后背,剧烈的心跳声无法遮掩的传导进解雨臣的全身身体。
惊天的炸雷声过去,解雨臣松开手。紧接着便极为霸道的夺了黑瞎子手上的工具搁到一边,拽着人往回:“你要是精力过剩就找点别的事干,淋感冒耽误下地,你得加倍赔我钱。”
两串湿淋淋的脚印从大门口直达解雨臣的卧室。解雨臣抽了张椅子拎进浴室,将人按在上面坐好,皱着眉像洗大型犬似的往黑瞎子身上冲水。
一直到洗发水的泡沫流过眼角,黑瞎子才动了动手蹭了一把。然后哑着声音道:“爷,您老要是实在不会伺候人,就住手吧。”
背后的人怔了一下,语气有点发虚:“这么洗……不对吗?”
黑瞎子闭着眼睛,顺着水流喷来的方向精准地摸到了花洒,黑瞎子攥着喷头叹气:“对,洗狗是这个力道,不然毛冲不透。”
再下手的时候,解雨臣的动作明显轻柔了很多,搔得黑瞎子浑身痒痒。
来回躲了几次之后,先前胸口弥漫着的那股温情脉脉瞬间荡然无存。解雨臣愤愤不平:“成心是不是?你给我洗的时候我也没这么些毛病啊。”
“行行行,”黑瞎子重新坐直,任凭解雨臣折腾,“我不动还不成吗?”
封闭的浴室看不见闪电,但每每将要打雷的时候,解雨臣都能准确无误的提前将黑瞎子的耳朵捂好,同时紧贴着对方的身体,试图传递着一点抚慰。
黑瞎子没回自己的卧室。
一身清爽的解雨臣将空调径直从二十四度调到了十八度,然后抓着黑瞎子的胳膊提议道:“屋里冷,咱俩抱着睡暖和点。”
送风口的冷风吹得两个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错愕的黑瞎子蓦的笑起来:“好啊。”
厚实的被子裹着两具光裸的身体,黑瞎子第一次以一个被保护的姿态缩在别人的怀里。
过于不自在的黑瞎子在解雨臣的怀里扭动着调整了几次姿势,终于被忍无可忍的解雨臣用力一收手臂,紧紧箍在了怀里:“别扭了,跟条蛆似的。”
突然被训斥的人老老实实保持着最后的姿势不敢动弹,良久才僵硬着回过头,想要看看背后人的表情。
回头的瞬间,窗外一道白光。
因为黑瞎子突然的动作,让解雨臣没能成功将对方耳朵堵住。于是在声响到来的时候,解雨臣猛的起身,咬住了黑瞎子的嘴唇。
雷声响过的时候,黑瞎子正紧拥着解雨臣用力吮吸着他的舌尖。这又似乎是第一次,没有一点点慌张的渡过了雷鸣。
气喘吁吁分开,黑瞎子揽着解雨臣的后脑,和自己额头相抵:“我头一回知道,九爷还有药用价值。”
解雨臣笑起来,轻轻在黑瞎子的脸上啄了一口:“还不谢谢九爷赏?”
原本只是句打趣的玩笑话,解雨臣没想到黑瞎子真的开口,神色竟也很是认真:“谢谢。”
这下不自在的成了解雨臣。
脸颊隐隐泛红的重新躺回自己的位置,解雨臣抱着黑瞎子一下一下轻轻拍着。没有意识也没有目的,但莫名有一种安抚的效果。
黑瞎子转了个身,面冲着解雨臣。
', ' ')('这样的解雨臣,他也喜欢。
不知看了这个人多久,黑瞎子突然开口问道:“我现在改主意,好不好?”
从来没有过的渴求遍布周身,向来都是以掌控者姿态出现的黑瞎子突然十分忧心。
他知道解雨臣打的什么主意,也设想过用什么手段应对。可是现在,不由分说捂住自己耳朵的解雨臣、用热切的亲吻分走自己注意力的解雨臣,让他再也等不及和对方过招。
现在就想要,就在此时此刻,他想要这个人只能看着自己。
解雨臣不明所以,用疑惑地神色看着对方。
伸手环住解雨臣的腰,黑瞎子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呼吸,尽量让语句平稳如常:“考察期结束,我接受你做我的sub。”
可解雨臣又犹豫了。
面对着黑瞎子的攻势,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定力。
最后一次情事的结束,解雨臣眷恋起对方极度强势的欢爱和温柔至极的安抚。
体会了身体的愉悦,又在同一人身上感受到心灵的呵护。两种极端的感觉,让人无法自拔。
照这样沉溺下去,总有一天,他会心甘情愿接受所有黑瞎子提出的“虐待”。
将自己的身体全部交由另一个人,实在过于恐怖。
细密的吻落在解雨臣的脖颈肩头之上,黑瞎子从解雨臣的怀里钻出来:“你可以随时叫停。只要你说不接受,我们可以立刻停止。”
解雨臣的表情更加疑惑,可却因为对此知之甚少而不知道应该问些什么更为具体的问题。
瞥了一眼窗外,又一道闪电亮起。
解雨臣咽下想要问的话,准备伸手先解决雷声的问题。但是刚刚抬起的手被黑瞎子按住,湿滑的舌头立即挤进了口腔深处。
伴随着连续的几道雷声,解雨臣仰头吞咽着混合在一起的两人的唾液,心存幻想:或许自己定力没有预估的那么差。万一能够成功改造对方最好;要是不行,也可以随时抽身。
因而在亲吻结束,解雨臣蹭了蹭正在摩挲自己脸颊的黑瞎子的手,喊了一句:“主人。”
即便是清楚对方打的什么如意算盘,黑瞎子现在的心里也是止不住的满足。
将人压在身子下面亲了又亲,黑瞎子在解雨臣的耳边诱哄着:“再叫一次。”
这个称呼实在是令解雨臣难以启齿。犹豫着,解雨臣尝试谈判:“要不换个称呼?你看啊……”
“可以。”
黑瞎子答应的过于干脆,打得解雨臣措手不及,原本准备好的说辞一句都没派上用场。
看着解雨臣一脸惊诧,黑瞎子继续说道:“只要你不接受的,随时提出来,然后一同商量出一个可行的方式来继续。比如现在,如果你不习惯称呼主人的话,那就喊哥哥。”
喊哥哥也很……羞耻。
解雨臣想了想,提出疑问:“就不能喊名字吗?”
“不行,”黑瞎子动了动胯部,使得自己的分身和解雨臣的贴在一起,“我们需要一个只有对方可以喊的称呼。而且——”
黑瞎子刻意将两人的肉根蹭硬,互相硬挺挺的顶着:“也是为了能抽离情境。你也不希望在外面喊我名字的时候,身体会起反应吧?”
想反驳对方自己不会随随便便因为一声称呼就起反应,但想了想,解雨臣有点不敢保证。最后在心里纠结了许久,才点点头:“哥哥。”
黑瞎子轻轻“嗯”了一声,立刻又补充:“但我还是希望有一天,你能主动改口喊主人。”
这么羞耻的称呼,解雨臣不认为自己能够自然而然的喊出来,于是对黑瞎子的这句话并不十分的在意。
现在,解雨臣更在意的是,黑瞎子打算怎么调教一个新入门的sub。
怎么也没想到的是,黑瞎子说了声抱歉。
“答应你不做,结果又把你蹭硬了。”黑瞎子手肘支在解雨臣的身侧,“我帮你解决?”
解雨臣迟疑了一下,不太确定摇了摇头:“我……等一下就好。”
黑瞎子稍稍显得有些失望,但也没有强求,只是顺势挤在解雨臣的枕头上躺下。
静静相拥的两个人,各自等着自己的欲望消减。
窗外雨势渐小,解雨臣瞥了一眼屋檐下雨幕后又回头看着已经闭上眼准备酝酿睡意的黑瞎子。
终于,解雨臣想到了自己想要询问的问题:“如果意见相悖又都不肯退让呢?会怎么样?比如打到sub愿意为止。”
黑瞎子睁开眼,用一种看傻子的目光看着解雨臣:“我好像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抗拒了。”
一把将解雨臣按在自己的怀里,黑瞎子重新闭上眼睛:“其他的dom怎么样我不敢保证,但和我在一起,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
对方依旧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黑瞎子很是无奈的继续道:“睡觉,明天你就知道了。不做,只是教你规矩。”
大概是困到极点,黑瞎子在说完这句之后立刻便陷入了深睡
', ' ')('。只留下解雨臣一人瞪着眼辗转反侧。
这个领域实在是对解雨臣这种小白不太友好,只能凭借着这两天突击学习的知识来进行脑补。同时又打定了主意,无论黑瞎子提出什么样的要求,都要做出一副竭尽全力但依旧完成个稀烂的模样。
在心里规划着要怎么跪怎么站怎么爬的解雨臣在过度的脑补之中终于枕着黑瞎子的胳膊进入梦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