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依旧,酒肆如初。
居华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来回穿梭在众酒客之间。
十三年小厮生涯,让他练就了一颗八面玲珑的心,这让他在酒肆中如鱼得水。
不出意外的话,居华会在酒肆中终老,这个想法会让他产生些微的满足感,只有在看见身后巍峨的华山时,心底才会滑过一丝黯然。
居华的师父,并不常在酒肆,有时一出去就是半年,回来后便会给居华服下各种各样的宝物和灵丹妙药。
只是对于难产而生的居华而言,这不过是无用功,但追风掌孜孜不倦。
居华是一个孤儿,他时常疑惑,师父是否就是父亲。他问过,除了宠溺的摸头杀,并无答案。
不忙的时候,居华就会在柜台数银子。虽然都是些碎银子,但他爱不释手,数完往钱袋一扔,哗啦一阵响,是天底下最好听的声音。
“又是一个好天气啊!”居华将银子扔进钱袋,对着酒肆大门发呆。
屋外风很大,黄沙不断,只是看一眼,就让人口感舌燥。
听见居华的话,青衫男子打趣到:“少掌柜又在说胡话,华山一年要旱九个月,这黄沙漫天,怎么是好天气?”
青衫男子是众酒客中武功最高的,他自称是剑客,却从来没见过他的剑。
“黄沙漫天,口渴的人就多,口渴的人多,喝酒的人就不少,喝酒的人不少,小爷的银子就少不了!你说是不是好天气?”
“这么说来,少掌柜的可有点黑心了。呵呵……”青衫剑客的话惹得众酒客一阵哄笑,引得不少人应和。
“少掌柜黑心!哈哈……”
一时间,不大的酒肆里,一阵欢声笑语。
这些酒客经常一壶酒,几碟菜,对着华山,一坐就是一天。
居华听着,众酒客的话里,有光怪陆离、快意恩仇的江湖,但他却没有心动,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对不能习武的人来说,江湖是既诱人,又可怕的地方。
居华害怕,他害怕他的心一旦躁动起来,就再也静不下来,到那时,又怎么操持这个酒肆,安心在酒肆里终老?
“华儿!”
“师父?”
……
华山二百里外,天空晴朗,万里无云。
干净的天空,两道流光,一前一后。只是前头的流光,稍显狼狈,显然受了不轻的伤。
“叶青!补云宗的弟子是人,我的弟子就不是人?”逃到华山跟前,前头的流光终于停了下来,他心知,再逃下去他必死!
见所追之人停下,后面那人也停了下来。
“小辈纠纷,你不该插手,更不该血炼!”叶青驻足,竟然是丰神如玉的少年模样。
“不死不休!这是我血阁的规矩!”前头那人显出身形,光头上一道狰狞的疤痕,浑身是血。
叶青不为所动,暗中掐动指诀,无形的气息搅得狂风阵阵:“护佑门人,也是补云宗的规矩!”
“好一个护佑门人!我要死,必有人陪葬!”光头汉子发起狠来,缕缕血气缓缓蔓延开来。
……
华山之上,华门之中。
山下黄沙飞扬,华门之中却见不到多少,相比之下,遍地生长着郁郁葱葱的古树的华门之上好似是另一个天地。
华山主峰,却是华山十八峰中最矮的一峰。
传说,有仙人相争,一刀断了主峰,只留下如镜面一般的平台,因此主峰也叫镜峰。
今日,是华门最热闹的日子,三百六十名华门精锐弟子齐聚镜峰平台。
每月初一,十八峰各派二十精锐弟子,齐练华门基础武学。
华门掌门、诸位长老齐聚与此,眼光毒辣的他们,仅凭基础便能看出各峰好坏。
而对于其他华门弟子来说,这是难得的盛事,能看到门中精锐演练,只要不蠢,都能有长足的进步。
“喝!”
三百多声断喝合在一起,各个中气十足,宛如朝阳,散发着蓬勃的力量,滚滚声浪好似天上的云彩也能撕开。
每一招都带着不凡的气势,合在一起更是骇人非常,有些胆小的,甚至在这气势之下,两股战战。
还有一些弟子,眼中好似点起了一堆烈火,甚至有人感叹:“即便是仙人来了,也要退避三舍吧!”
“好啊!”华门掌门捏着胡须,满眼都是赞赏,这些是华门的弟子,也是华门的未来,看着他们,似乎能看见光芒。
“看样子,还是坤峰要出风头,易师弟今晚可要做东了。”震峰峰主说道,真心夸赞。
“哈哈……小兔崽子们争气。”坤峰峰主老怀大慰,也赞赏到:“震峰同样不弱,你这二十精锐,任意一人都能名留武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