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还当着经天和艾拉的面,经天虽然是个孩童一样,智商不高的人,他不会多想什么,但是艾拉是伺候依依的孕婴专家,且是半个中国通,他们的谈话她能听得懂,万一她要是在依依面前说上几句什么,让她的脸往哪儿搁。
欧阳逢春和李润芝去了产科不远的一个贵宾等候室。
等候室里的人寥寥无几,欧阳逢春迫不及待地说道,“润芝,从回国到现在我最想见的就是你,我觉着人就是这样,越老就越念旧,你还是和二十多年前那样漂亮……”欧阳逢春的眼睛里依旧掺杂着爱慕之心。
可是这样的爱慕之心,让李润芝感到恶心。
她愤然道,“欧阳逢春,多大的人了,你说这些不觉着丢人吗?而且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你的女儿还在重症室,你的太太哭得那么伤心,你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跑来这儿说这么些恶心人的话,有意思吗你?”
见李润芝恼火了,欧阳逢春依旧没脸没皮,“润芝啊,你生气的样子和以前还是一样,我女儿和太太怎么样,和我见你叙叙旧是两码事儿,人都是感情的动物,我总不能因为这个就遏制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吧?再说了,我见你的机会真的很难得,每次都是在医院,在众人面前……”
欧阳逢春喋喋不休地说着,李润芝发现,自己二十多年前,无比讨厌这个男人,二十多年之后还是这么讨厌这个男人。
“够了,欧阳逢春,你是疯了吗,跑来这儿和我说这些,有意义吗?这么大年龄了,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不考虑一下你至今昏迷不醒的女儿,不考虑一下你那个伤心欲绝的太太,你跑来这儿和我叙旧?咱们之间有什么好说的吗?你不嫌丢人,我还嫌臊得慌呢,恕不奉陪!”李润芝转身就要走,和他多说无益。
谁知,恬不知耻的欧阳逢春居然出手拽住了李润芝的胳膊,“润芝,你就不能安静地听我说完话吗,有些话这辈子我不说,真的会憋死的,现在我们都是黄土埋半截儿的人了,我不想这辈子就这么带着遗憾走,你耐心听我说完,好吗?”
李润芝打开了他拽着自己的手,“你能不能自重一些,我是冷远山的太太!”
欧阳逢春却死缠烂打:“润芝,你知道吗,这二十多年来,我做梦都会梦到你,你就是我心里一直无法忘记和逾越的坎儿,我一直过不了这道坎儿,男人们的初恋情结都很严重,这辈子我没有得到你,我真的很遗憾,这些年,我经历过的女人无数,可是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她们有的眼睛像你,有的嘴唇,鼻子,甚至一个微笑像你,只要她们让我突然间想起你,我才会和她们在一起,但都是逢场作戏的,就连若晴的妈妈我当初娶她也实属无奈……”
欧阳逢春的话还没说完,欧阳太太就发疯了一般地从外边冲进贵宾休息室,她本来因为女儿的事儿已经心力憔悴了,她没有想到,她的男人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想别的,这么些年,他还没有忘记李润芝,居然单独和她在这儿表述衷肠,这个男人还是个人吗?
“欧阳逢春,你这个不要脸的男人,女儿那样了,你居然还在这儿和这个女人说这些恶心的话,她是冷太太啊,你还在觊觎她,你要不要一张老脸啊?”欧阳太太愤怒地咆哮着,丝毫没有半点儿理智可言了。
看到妻子疯也似的扑过来,欧阳逢春着实感到无奈和厌烦。
依依推着冷远山就在欧阳太太身后,冷远山也恰巧听到了他的话,心里极不是滋味。
“欧阳逢春,想不到这么些年了,你还对润芝有这样的心,若晴还在病床上没有醒来,你作为一个父亲,你不为她感到担心,居然还有心情想这些,再说这个年龄了,儿成女就了,想点什么不好啊,居然……”冷远山有些激动了。
李润芝觉着羞愧难当,直接跑了出去。
“妈,妈!”依依喊着。
“依依,快去追你妈去!”冷远山行动不便,有些焦急了。
依依赶紧追出去了。
欧阳太太本来就心里不愉快,被欧阳逢春这么一搞,有些奔溃了,原来这么些年,她心里一直还有李润芝,更为可笑的是,他后来的不计其数的风流债,居然都和李润芝有关,他居然找的都是具有李润芝相貌特征的人。
她是什么啊?这些年就以这么一个可悲的身份存在吗?
“欧阳逢春,离婚,我要和你离婚!”欧阳太太也激动地跑了出去。
欧阳逢春没有去追。
一时间,贵宾等候室就只剩下了欧阳逢春和冷远山两个人,气氛有些尴尬和诡异。
“远山兄,不瞒你说,这些年我是真恨你啊,因为润芝一直以来都是我的梦,可是她爱的居然是你,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无法俘获她的心,她走了二十年,我找了二十年,可是她回来了,爱的选择的依旧是你,即使你成了残废!我不甘心,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