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恩正?带着一位青年等候,似乎有急事禀报,裴应霄没有回寝殿换衣裳,直接与他们转道去了书房。
曲凝兮不?需要陪同,自己回去歇口气,把收到的礼物打开看?了看?,让银杏给收入库房。
她也没闲着,融月请示过后,领着东宫上下的人来拜见太子妃。
都认认脸,再?把赏银给发下去。
有艾兰和春雀两人帮忙,在老夫人身边带出来的干练,曲凝兮并不?怯场,不?过,她也没多少什?么。
东宫真正?的主子是太子,庶务一类在家令官手?中,不?需要她来。
曲凝兮只想管好自己的人和物。
她带来的嫁妆,以及收到的新婚贺礼,一一登记造册,锁入库房。
除此之外,侯府的陪嫁包含了庄园铺子,那?些?管事掌柜的,皆非死契而是雇佣,需要有人按时核对账目发放月银。
而这个人选,便是春雀的父亲了,他本就是侯府管事,不?仅有经验,还熟门熟路。
春雀和艾兰都是家生子,如今一家子身契都在曲凝兮手?里,春雀的丈夫是护卫,正?好与阿束一块行事,也能帮忙打理宫外的庄子。
曲凝兮的嫁妆颇为丰厚,虽说跟皇室没得比,但在尚京贵女之中,未必有几个人能比过她。
倘若不?是嫁进了东宫,她守着这些?,足够把自己的小?日子经营起?来。
这些?琐碎一沾手?,不?觉日头西斜,转眼就到了晚膳时间。
映楚早就捧着菜单来询问过,选了几个曲凝兮爱吃的菜,厨娘那?边有太子殿下惯常的食谱,并着做了一小?桌。
裴应霄从书房回来后立即传菜,净手?落座。
这是小?夫妻二人,婚后的第一顿对食。
食不?言寝不?语,曲凝兮吃相文雅但不?扭捏,而裴应霄不?必说,慢条斯理,随意一个动作都赏心悦目。
说起?来,吃饭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他们也不?是没有一起?用膳过,但此刻,似乎又?不?寻常起?来。
比起?昨晚的刺激,眼下的平淡琐碎,更加让曲凝兮切身意识到,她嫁入东宫了,往后是裴应霄的妻子,会日日伴随在他身侧。
衣食住行,喜怒哀乐,日升月落。
“殿下,你不?问我在瑚潭斋说了些?什?么?”曲凝兮率先按捺不?住了。
裴应霄抬眼望来,不?等他回答,她自顾自道:“就算你不?好奇,我也想对你坦诚。”
他不?由轻笑?出声?,“小?晚瑜说是对孤坦诚,实?则,你想探听裴靖礼之事。”
曲凝兮一惊,捏着筷子的手?都不?会动了,张着小?嘴,脊背下意识挺直。
这人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么?怎会如此可怖,一针见血。
“很难猜么?”裴应霄一手?斜支着下颚,淡淡道:“普骆甘无故介入大桓之事,孤的那?位二弟下落不?明,你以为皇后会知道些?什?么,所以问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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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凝兮不?敢拿言语搪塞,老实?回道:“确实?如此,我觉得,姑母定然想让表兄活下来,她会把知道的事情说出来。可是她似乎不?知情……”
普骆甘的插手?太突然太大胆了,也不?合常理。
裴应霄敛下眼睫,“此事,有不?少人正?在调查。”
不?只是陛下,还有定宣大将军,外加朝中其他人,都好奇且警惕。
“那?殿下查出什?么了吗?”曲凝兮问出口了,才开始打补丁:“若不?方?便说,就不?用告诉我。”
她是可以按住好奇心的,有时候知道太多,心里压力?大,还容易忧虑。
“孤尚未查明,”毕竟派人去往边界,一来一回路途遥远,不?过……“孤或许猜到了答案。”
裴应霄说着,拿起?酒壶,往杯中注满清酒,一饮而尽。
喝完手?中酒水,他侧过脸来,倾身凑近曲凝兮,“怎么不?问了?”
曲凝兮眨眨眼:“我能问么?”
“孤允许你问。”他在她耳边轻轻呵气。
曲凝兮一缩脖子,往旁躲了躲,道:“那?就请殿下告诉我……”
她眼角余光扫一圈身后,早在太子贴上来时,伺候的几人就有眼色的退下了。
这般迅速自觉,简直像是被耳提面命过一般。
裴应霄倒没有继续逗弄她,只是把手?里的酒杯举起?,送到她唇边。
一边道:“是孤出了纰漏,因为木仓幸。”
“什?么?”曲凝兮顾不?上喝他给的酒水,一脸不?解。
他解释道:“木仓幸既然敢来大桓做使臣,必然留了后手?,他若有来无回,后续会引发一连串的事情。”
她并不?笨,很快想到了木仓幸手?里唯一的也是最重的筹码,“他握着陛下昔日的罪过,他打算如何?”
“不?知道。”
裴应霄答得理直气壮,一手?揽过她,把碧玉酒杯贴上她的唇,亲手?喂着她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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