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傻乎乎的,行?事不过脑,因为后面总有人替他?兜着?。
尚京的高门?弟子,没少出纨绔,含着?金汤匙出身,锦衣玉食,万事有求必应。
他?们?被家里?一群长辈捧着?,疼着?。
曲凝兮小时候,也羡慕过别家小姑娘,娇娇女之间也存在差异,被偏爱的人,就是?不一样。
但是?啊,她所经历的遭遇,跟世?间许多不幸之人比起?来?,实在差远了。
裴应霄这样的,估计也不多,倘若他?的父皇,亲手害死了他?的母后乃至外祖一家,难道?不会厌及他?身上么?
他?身上留着?一半陆家的血脉,天庆帝或许会不喜。
所以他?竭尽全力?伪装,事事尽善尽美,温和无害,半点没有陆家人的影子,就连骑射都不出众,更遑论武艺。
以此保住他?的太子之位。
没有犯下大错,天庆帝无法更换太子,这不是?一件小事,不仅大臣们?不同意,天下人也会阻止。
裴应霄更是?把自己演成了他?心目中儿子的模样。
但即便如此,天庆帝更多的温情还是?给予了裴靖礼。
他?对太子的婚事都不上心,或者说,不乐意看?到太子过早成家,诞下皇孙。
以至于,大桓的储君年逾十八,竟尚未婚配。
裴应霄在前头堵着?,连带着?二皇子和明婳,一个十七一个十五,也都比寻常人家晚。
曲凝兮不清楚陆家当年具体发生过何事,但把裴应霄和陆焰花逼成这样,绝非小事。
他?们?的背后,当然有其他?长辈帮忙,才造就今日这个局面。
曲凝兮不需要询问太多,她毫无疑问的偏向了他?们?,希望他?们?能得到该有的公允。
而后,裴应霄证实了她的大部分?猜想。
当年大桓与东隆国对战多年,东隆负隅顽抗,呈现颓败之势,他?们?死了很多人。
木仓幸的父兄,以及他?的师长,来?大桓犯下杀戮,活埋稚童妇孺,许多人恨之入骨,哪能轻易放过。
把这群恶人逐一斩杀马下,东隆国损失诸多将领,日渐不支。
便是?这时,蒙天石暗中谋害了陆大将军,是?裴应霄的舅舅。
曾经的蒙天石,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与陆家长子同辈,两?人交好。
这人看?上去五大三粗,实则心胸狭窄,嫉恨已?久。
他?在沙场上趁乱出手,但没有致命,蒙天石自己都不知道?,背后推波助澜的人,是?天庆帝。
不只是?裴应霄的舅舅,他?祖父也死在那里?,胜利在望,陆家人却倒下了。
所以,蒙家回京,一开始就对安永侯府产生了亲近之意。
曲皇后想要用侄女跟世?子联姻,给二皇子谋取兵权,殊不知,对方?心里?也有自己的盘算。
蒙天石做过亏心事,这些年明面上没有掺和陆家,但太子与陆焰花走得太近了。
而且,他?凭借多年浸淫军中的人脉,得知有人暗中调查当年陆家的死因。
蒙天石不知道?谁会查这件事,他?第一时间怀疑是?陆焰花,要么就是?太子。
出于谨慎考虑,他?当然不会轻易站队太子,万一他?登基后翻脸清算,蒙家就完了。
因为种种顾虑,导致了他?选择二皇子。
拿捏一个裴靖礼还不简单,若能把他?扶上皇位,再当做傀儡,蒙家便会成为大桓的天。
而天庆帝,他?这些年身体不太好,偷偷服用不少丹药,底子里?已?经虚了。
蒙天石忠诚于帝王,才有今日的地位,只恨陛下不能多坚持几?年,他?就不必急于做出选择了,留给二皇子的时间也能多一些。
曲凝兮听到这儿,不由蹙眉,“陛下看?上去还挺年轻,实则体弱么?”
别说她没发现,文武百官都不知道?此事,被二皇子气倒之后,众人才惊觉,陛下竟然身子不好!
裴应霄听见这个疑问,笑出声来?:“他?疑神疑鬼,时日久了,自然生病。”
“疑神疑鬼?”
“亏心事做多了,自然撞鬼。”他?眨眨眼:“小晚瑜能猜到么?”
他?打从心里?的愉悦,曲凝兮想了想,问道?:“殿下派人装鬼吓他??”
可是?这也太难了,大内皇宫,层层守卫,戒备森严。
裴应霄却是?不做保留,语气闲适:“宫里?可不止鹤壁塔有暗道?。”
曲凝兮一惊,她差点把这一点给忘了。
当时被暗道?给吓坏了,之后忙着?催眠自己忘掉此事。
所以,裴应霄是?借用了暗道?,巧妙布局,偶尔吓一吓天庆帝,以至于他?暗中吞服丹药。
此事天庆帝没有声张,因为他?的皇帝,一旦开口说撞鬼,那就是?头等大事,会有许多人瞩目担忧,提议驱邪,甚至追寻所谓
', ' ')('鬼魂的来?历。
最重要的一点是?,没有其他?任何一个人说自己撞见过。
这真是?下了一盘漫长的大棋。
曲凝兮愣愣的望着?裴应霄,“殿下就如此信我么?”
皇宫里?有密道?,这种事情岂能轻易宣之于口。
他?为什么这样信任她?
裴应霄与她四目相对,忽而轻叹一声:“若你背叛了孤,孤会哭的,然后杀了你。”
“那我死得也不冤,不辨是?非,为虎作伥,死有余辜。”曲凝兮一手撑在桌面上,捧着?自己的脸蛋,道?:“一开始,殿下本就可以杀了我。”
“孤怎么舍得?小晚瑜这般努力?……”他?越过桌面,轻啄她的嘴角。
怎么有矮桌存在也挡不住这人,又亲上了。
曲凝兮隐隐察觉到,那时为何被放过一马了,太子耳目遍布,掌控全局,估计尚京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是?否看?到她身不由己,也想到了自己?
“不论如何,都要好好活着?。”曲凝兮说完,反咬他?一口,然后迅速撤离,轻咳一声把话题拉了回来?:“殿下随后打算如何?”
现今太子监国,众望所归,陛下卧病在床,皇位唾手可得。
曲凝兮以为他?要趁热打铁,开始复仇,揭露当年的真相。
谁知,裴应霄一摇头:“不着?急。”
“如何不急?”曲凝兮想了想,道?:“陆……稚鳕他?时常肚饿,但又没见挑剔糕点,应该不是?挑食,而是?强忍着?不吃吧?”
这么多年裙钗着?身,欺瞒大众,哪有那么简单,肯定是?累坏了,也非常憋屈。
“你叫他?什么?”裴应霄轻哼,“他?告诉你的?”
曲凝兮解释道?:“我不好继续叫陆姑娘。”
直呼大名又显得太不客气了。
小泥炉沸水滚滚,裴应霄自顾自倒茶,顺道?换掉她杯中微凉的茶水。
他?语调微沉,暗藏一丝嘲讽:“还不到时候,孤会派人请神医入宫,把父皇治好,务必治得神完气足方?可。”
“而且,木仓幸此人顽固,还需要些手段……”
他?要把天庆帝的所作所为载入史册,永久的钉在耻辱柱上。
不仅要拿证据打他?,还要他?亲口承认,亲自写下罪己诏。
没有足够的精气神儿,哪能支撑得住这些。
再者,还有一个惊喜秘密,等待天庆帝揭晓。
他?的好父皇,一定会为之动容。
木仓幸给背了黑锅,他?并非此事最有利的证据,但若能叫本人改口指责天庆帝,无疑非常精彩。
作为全程参与那场战役的当事人,想必他?能说出更多不为人知的细节。
可是?他?俨然已?经不惧生死了,他?对陆家深怀怨怼,因为身边人尽数死亡,早已?结下深刻的怨仇,怎么可能愿意改口作证。
甚至在围猎场那次,不惜铤而走险,也要杀掉陆焰花。
连个弱女子都不肯放过,可见他?心里?有多恶毒,且疯狂。
他?根本不怕被天庆帝问责,或者,有皇帝睁只眼闭只眼,他?才能顺利在围场内闹事。
曲凝兮想着?想着?便觉揪心,“此事非常棘手,这人老谋深算,又不好拿捏,他?如何肯帮殿下?万一假意应承,到了大殿上改口反咬怎么办?”
“无妨,孤会处理的,小晚瑜只管安心待嫁便好。”
裴应霄似乎没有为此烦心,还有闲心偷香窃玉,趁着?她不注意,就抿住了她的唇瓣。
好像怎么都亲不够一样。
各自在位置上坐着?说话,刚饮完一杯茶水,他?就凑过来?了。
把她湿润的唇,一点点轻舔着?,直至娇艳欲滴。
曲凝兮都来?不及后退,就被他?给捉住了,一把握住细腰,扣在怀里?亲吻。
……他?们?方?才,不是?在说正事么?
她本来?还想从他?口中得到一个亲口的回复,确定姑母没有害陆皇后的性命。
但现在,一张嘴就被堵了个彻底。
香软小舌被不断汲取了蜜液,曲凝兮泪眼汪汪:“别……疼……”
这世?间,真的有人亲嘴亲到嘴巴疼么?
她瞅着?裴应霄眼下那枚小小红痣,越发疑心这人是?妖精所化,才这样可怕。
要吃人似的。
好在,娴青在暖阁外敲了房门?,通报说定宣大将军来?了,正被引入茶室。
裴应霄终于直起?身来?,适可而止,“孤有事在身,小晚瑜暂且忍耐着?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