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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楚笑着跟上她,“往后我就是银瓶了,小姐忘掉她吧!”
曲凝兮点头:“好。”
曲水流觞宴开席了,两人回到席面上,正巧丁雪葵在找她。
曲凝兮若无其事的混入其中,陪同她们一块坐下说话。
大长公主亲自设宴,太子殿下敬她是长辈,坚持不肯上座,与她同列主位。
此刻,裴应霄浅淡的薄唇若有似无的勾起,他有意收敛锋芒,当真是如玉公子,温雅无双。
光坐着,便如画中人,赏心悦目,让人不由自主的展露笑意。
贵女们都要管不住眼睛了,时不时偷偷瞧上一眼。
世人皆爱美,那些面有瑕疵面目可憎者,都不让参加朝廷新招,就怕当差了吓着老弱妇孺。
大桓有这么一位出众的储君,臣民们非常满意,更别说,太子不仅貌比潘安,行事还很妥帖。
民心所向,国本稳固。
对比起来,另一侧的二皇子俨然再次成为陪衬。
他面色沉着,似乎有几分心不在焉。
方才,他满山庄的寻找曲凝兮,她去了何处?见了何人?
连银瓶都消失了一段时间。
二皇子心气不顺,倒没有明显外露。
只是眼底阴郁,努力遮掩了,在细微之处依然瞧着有点不自然。
曲凝兮当做不知,绝不往他那边多看一眼。
本来就是要躲着这人的。
丁雪葵挨着坐,小声告诉她:“今日郑思君没来呢。”
左丞相家的三姑娘,皇后有意让她成为二皇子妃,不过丁雪葵说郑思君心有所属。
曲凝兮没怎么接触过,说不上认识。
丁雪葵眨巴着眼睛,道:“我听说皇后娘娘属意于她,她多半是不愿意……你知道这件事么?”
她有话直言,曲凝兮对她也不故意隐瞒:“我听姑母提起过。”
以皇后的出手速度,肯定有所行动了,丁雪葵才会听到风声。
“郑思君也不是没有机会,”丁雪葵指的是她爱慕太子一事,没有明着说,“不过陆姑娘同样很有可能,我这位表兄,天人之姿,实在太过招蜂引蝶了。”
曲凝兮忍不住被逗笑了:“按你说的,他就是一朵花了?”
那也是暗含毒液的花,昳丽外形花枝招展,皆是伪装。
两人偷偷嘀咕几句悄悄话,及时打住,转而说起旁的话题。
曲水流觞男女不分席,还要玩‘停盏赋诗’的游戏。
顺着清泉蜿蜒而下的轻巧木托盘,上面放置了一小杯酒水。
停在谁面前,谁就得露一手才艺。
考虑到姑娘家不一定擅长作诗,不拘琴棋书画,随意一个皆可。
这对年轻小辈而言,是个露脸的好机会,尤其是有太子殿下在场。
灼灼其华,仪表堂堂,别说是小姑娘,就是男儿郎,也会产生敬慕之情。
读书人自然渴望一个扬名的时机,适当的在一国储君面前展露才华,他们当仁不让。
苦读多年,决不能用什么淡泊名利做噱头,藏着掖着,非大丈夫所为。
年轻者气盛,现场的氛围逐渐热烈起来,欣赏才艺,欢呼叫好,无一不叫人兴奋。
当然,这不是比赛,即便做得不好,大家也都一笑了之。
大长公主喜欢这样热闹的场面,命人捧出三份彩头。
头一份,是当年先帝赏赐给她的文房四宝。
厚厚一叠名贵白纸,以罕见石料雕刻、墨中带紫的一方宝砚;白玉落雪一杆笔,还有那林鹿刻铜墨盒内,安静躺着的浓黑细香墨锭。
这么一套,原料名贵不说,佐以大师精妙绝伦的技艺,已然是有价无市,世间难寻。
另外两件彩头也非凡品,给这曲水流觞助兴,迎得满堂喝彩。
王锦意惯来有小神童的称号,这两年非常低调。
王丞相恐他被虚名捧得太高,心浮气躁,告诫他不要过多参与那些文会诗社。
不过今年他要下场参加科考,无须继续低调。
很快,王锦意就力排众人,拔得头筹。
另两位与他相争的公子,一拱手心服口服,败落下来。
大长公主非常高兴,爽快地把头彩给出去。
她喊来丁雪葵,让把文房四宝亲自送给王锦意。
交接托盘的时候,还不忘拍拍幺女的手背,意有所指。
丁雪葵知道她娘喜欢做媒,没想到突然做到自家头上了,背着人偷偷瞪了她一眼。
大长公主哈哈大笑,一挥手:“去吧。”
丁雪葵不喜欢文绉绉的读书人,而且王锦意这人颇有些傲气,又不是不知道……
她没说什么,乖乖跑腿,双手送上文房四宝。
王锦意的目光,却隐隐落在远侧的曲凝兮身上。
方才丁雪葵起身的时候,他看过去,一眼就瞧
', ' ')('见了旁边的她。
或者说,早在曲凝兮出现在宴席中的那一刻,就已经足够醒目,雪玉含娇,难以忽视。
她果真是容色太过,王锦意意料之中。
只是,他拔得头筹之际,所有人都在看他,她为什么不看?
仿佛两人不曾相看过。
第12章 第十二章禀报
在叠翠山庄待了大半日,散场时,山庄的管事们仔仔细细地把各位贵客送上车。
曲凝兮领着映楚回去,因为有车夫在外头,两人沉静以对,不多做交流,以免被旁听了去。
马车吱吱悠悠,将至城门口之际,车夫忽然减缓了速度。
他瞅着不远处辨认一番,扬声道:“小姐,前面是二皇子。”
车内的曲凝兮眉间微拧,想不到他还没死心,竟然在这儿等着她。
方才宴席中,头彩被拿下没多久,裴应霄就向大长公主告辞,率先离场。
太子殿下日理万机,能够抽空来一趟,已是不容易,无人拿此苛责。
他走后,二皇子也未做久留。
谁知道,二皇子看似离开,结果居然没有回宫去。
安永侯府的马车无法避让开,更不能视而不见,只得停在他跟前。
车夫跳下去问安,对方说是半道上马车坏了。
曲凝兮听见了,掀起帘子准备下车,被裴靖礼堵个正着。
他的眼神直直落在她身上,开口道:“车轱辘损毁,一来一回费时间,幸好遇着表妹,携我同车一程。”
曲凝兮一抿唇角,坚持从车上下来,看一眼他那辆马车,整个轮子都歪斜了。
她往边上退了一步,将自己的车拱手相让:“我不赶时间,二皇子尽管先行,莫要因此耽误回宫。”
“呵呵,”裴靖礼冷笑一声:“本皇子今日闲得很,不急着回宫,还准备去安永侯府拜会一下舅舅。”
这话听着,竟是要随她一道回府。
曲凝兮回道:“爹爹也念叨着二皇子呢,只是今日过节,姑母那边……”
“你不必抬母后出来,”裴靖礼上前一步,压低了嗓音:“她也阻止不了我。”
这又是什么意思?
曲凝兮心头一跳,一时间想不出应对之策。
身后的映楚,顶着银瓶的脸,笑着挽过她的手:“二皇子既要到府中做客,自然是欢迎的。”
映楚拍拍曲凝兮的手背,请裴靖礼上车。
他们在这大道旁不宜牵扯太久,再者,二皇子以身份欺压,谁又能拒绝他乘坐马车?
同车也不是多大事,两人还是表兄妹,并且有个映楚跟随。
曲凝兮定了定神,没有多言拒绝。
时下年轻男女同车,有个约定成俗的规矩,就是拉起马车上的小竹帘,以示坦荡。
裴靖礼给银瓶打眼色,后者似乎没瞧见,三两下就把竹帘给卷起来了。
曲凝兮坐下的位置并未挨着他,这般情况下,他大点声说话,可能就会被车窗外的行人给听见。
进了城门,街道上着实热闹得很。
裴靖礼阴着一张脸,问道:“表妹在山庄里消失了大半个时辰,躲哪去了?”
他笃定有人在暗中帮助她。
不知是哪个藏头露尾的鼠辈,莫不是已经碰过她的身子?
对自己的亲表哥避如蛇蝎,反倒去亲近旁的男子,裴靖礼怒火中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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