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庆帝像是被人踩中尾巴一样。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萧姵冷笑道:“那您告诉我,贵妃娘娘到底做错了什么,竟落到了那样悲惨的境地,连太后娘娘和大姐姐都无法见她一面?”
天庆帝愤然道:“她多年来一直对朕心存怨怼,难道朕必须永远纵容她?
还有,朕不清楚你是听了谁胡说八道,那什么诗集的事情根本就是子虚乌有。
朕之所以将花贵妃打入冷宫,是因为当初给阿姮下毒的人根本就是她。
想必你也清楚天目泪的出处,若非花侯与魏飏之间早有勾连,那毒药从何处而来?
你若是不信朕的话,就去刑部大牢找陈清漓,她手中有切实的证据。”
萧姵怒极。
她当然不信!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姐夫居然是这样的人。
如果他知晓诗集的事情是小珞珞告诉自己的,又会作何感想?
但她也不得不承认,天庆帝作伪的本事还真是挑不出毛病。
若非天目泪的事情她和桓郁早已经查得清清楚楚,今日恐怕还真就信了他的说辞。
“好!”萧姵一拍摇椅的扶手站了起来:“那我现在就去一趟冷宫,我要听贵妃娘娘亲口说。”
“小九!”天庆帝一把拽住她的胳膊:“这世上除了朕,谁的话你都相信,是么?”
“我当然愿意信您,可您敢对我说句实话么?”
天庆帝松开她的胳膊,颓然地倒在了躺椅上。
一失足成千古恨,这句话压在他的心头已经十八年了。
可若是事情能够重来一回,他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十五岁的少年郎,人生才刚刚开始。
况且他还是大魏的太子,又与心爱的姑娘定了亲,不知由多少美好和光明在前方等着他。
他不想死,也不能死。
可魏飏手下的叛军根本不给他机会,对他的攻击甚至超过了父皇。
危急时刻,一只冷箭朝他射了过来。
情急之下他什么都顾不上了,趁乱拉了身边的人一把,替他挡住了那势大力沉的一箭。
可天庆帝万万没有想到,无意中拉到的人居然是他未婚妻的母亲,萧家大夫人南氏。
值得庆幸的是,那支利箭虽然射中了南氏的后背,却并不是致命的位置,她附中的胎儿也没有受到伤害。
更值得庆幸的是,当时的场面实在是太过混乱。
包括南氏在内,根本无人知晓他究竟做过什么。
直到叛军被彻底击溃,众人才发现南氏那一身暗红色的衣裙已经被鲜血浸透。
南氏很快就被送回了国公府,父皇也派遣了医术最为高明的太医前去给她医治。
天庆帝本以为南氏用不了多久便能痊愈。
只要他今后好好对待阿姮,登基之后善待萧家,心中的愧疚便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淡去。
可太医们却带回了非常不好的消息,萧家大夫人若是想要保住性命,就必须舍去腹中的胎儿。
而且即便她同意,舍弃七个月大的胎儿也须得在鬼门关走一遭。
结果不出所料,大夫人南氏根本舍不得腹中的胎儿,为此宁可放弃自己的性命。
自从做了大魏太子,天庆帝接受的教育便与儿时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