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都来了!别不管我!阮昀柊不在家对不对?不然你也不会出来,你不想知道他去哪了吗?”
江风扑卷过来,薛越遍体生寒,“邱思竹,你知道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邱思竹拼命喘着气,“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爬到今天的?从一个在会所里陪酒的服务生。”
这倒是头一次听说。薛越烦躁至极,“你不是电影学院的校草吗?”
“那是谁供我读的电影学院呢?”他笑得悲凉,无力耷拉下头,越发显出后颈的伤口狰狞可怕。
他尝试爬起来,努力数次都失败,索性放弃,“抱我。”
车就停在几米远的地方,薛越想把他从地上拖过去,看了一眼满地的石沙,终于还是妥协,打横把他抱了起来。
他好轻啊,看着可爱娇小,实际身上全是硬邦邦的骨头,一点也不像他的软软。
到了车上,薛越冷笑一声,“论会玩还是竹老师啊,这荒凉地方,不怕野猫来舔你脚吗?”
邱思竹趴在后座,连调整姿势的力气都使不出,“他喜欢在车上玩,玩完把我扔下来了。我又发烧了,让你家医生过来。”
“你在命令我?”
“我要是烧死了,你想知道的事也跟着烂土里!”
“邱思竹,你还没搞清楚。”薛越冷冰冰地开口,“动用名卓的消息网,你真觉得我会打听不到?我难过是因为阮昀柊他玩我,可他没有错,错的是我,今晚会来这里接你,完全是我心存善念!”
邱思竹眼瞳颤了颤,软下声音说:“越哥哥,别生气了,我好难受,送我回家吧。”
他不再争论,猛地砸上车门,砸得车身摇晃了晃。
上次他把邱思竹送回家,就是因为,他发现邱思竹发高烧的时候,几乎连脉搏都摸不着了。
那之后医生把诊断单发给他看过,原因是使用违禁药物。当时医生以为是他干的,非常严肃地警告,用药品强行使omega进入发情期,严重是会危及生命的。
薛越叹气,他果然还是没法对一只陷入危险的omega见死不救。
他对比了下距离,启动引擎,驶上跨江大桥。
二十分钟后,车子在一栋两层高的小楼前停下。薛越按下车窗,一头火红长发在二楼阳台招摇。
苏蜜打着哈欠,拿着遥控对着大门按下,“直接进来吧。”
车子开进了车库,她穿了身单薄睡衣,伸头往车里瞄,“还有气吗?没气就算了,我的招牌还是很重要的。”
薛越把人抱出来,用手指探了探,“还有。”
“嘶——”看到邱思竹的一瞬,她夸张地捂住嘴,“你不想活了?把人搞成这样!被阮总知道了不得把你大卸八块!”
“我有那么低级吗?”薛越撞开她往楼上赶,“再聊几句,真没气了。”
之前他来过这里,楼上有设备完整的手术室,这里原本是一家私立医院,现在成了苏蜜吃饭睡觉的地方。
把人安置好,苏蜜换了身方便工作的衣服,一边快步走来,一边利落套上白大褂。
“在外面等我。”她吩咐,哗啦拉上了门。
薛越烦躁靠上墙壁,拇指用力按住眉心。
为什么所有人都误会是他干的?要是今晚邱思竹死在这儿,给他十张嘴也解释不清,到时不用怀疑,他会被打出家门。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终于,紧闭的门开了。苏蜜面容凛肃,语气形同质问,“你干嘛把这种患者带来我这儿?”
医生这副表情,病人多半好不了。他更加心烦,“因为就你这里近,多耽搁会出事的。”
苏蜜扶额,“我承认我是个神医,但也没有什么医者仁心,结束后我会把账单发给你的,现在进来给我当助手。”
“别发给我,发给他,我们又不是一家人。”强调完,他迟疑张望,“很严重吗?”
“非常严重,腺体损伤加生**出血,药物融入血液无法清理,总之先止血保命。”
薛越没想到有这么严重,不敢再犹豫耽误,拿起消毒柜里的帽子口罩手套穿戴好,全身喷了一遍除菌剂,踏进最里面的手术室。
他不是第一次进入手术室,为了完全恢复失明的眼睛,他前后接受了大大小小十几场手术,如果不是他爸真的有钱,他绝对无法重见光明,也无法见到眼前血腥重口的一幕。
邱思竹身上的脏衣服被剪开了,露出称得上瘦骨嶙峋的上身,被无影灯照着,毫无美感可言,说实话,有点可怜。
苏蜜举着注射器,“把他翻过来。”
薛越照做,看着淡黄色的针剂缓慢注入腺体。
接下来的操作,大概可以让他一个月之吃不下内脏。
终于结束,两人合力把人推到观察室。薛越摘掉口罩,跑到阳台透气,苏蜜紧跟出来,手里拿着一盒烟。
“累死我了,这时候抽烟最舒服了。”
薛越闷闷地盯着,“你们女孩子怎么都喜欢抽烟?”
“怎么,你不会?”
他怎么可能不会,只是不常抽。经历一番视觉折磨,确实需要一根压压惊。
烟雾缭绕,苏蜜笑着转头,“我不会把今晚的事告诉阮总的,毕竟你也没有把我的事告诉他,我们扯平了。”
薛越疲惫说:“真不是我干的。”
她笑容妩媚,“开个玩笑而已,能做出这种事的人,是不会管他死活的。”她突然顿了顿,“话说,你怎么会认识夏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