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身后事,自然有司均为他操办。
也不枉他生前惦记儿子那么久,终于等到今日,他来为他披麻戴孝。
灵堂里,充斥着一股悲凉。
但是司均站在人前,淡然的看不见任何忧伤。
他很少说话。
除非有需要他动手才亲自上场,剩下的时间,他都一个人站在灵柩前,点燃一支烟,久久伫立。
他所表现出来的反应,就是高深莫测,没人能懂,就连他的助理都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然后他的电话响,唯有看是白灵才拿起来接两句,剩下的无论谁,都被他挂断。
……
白灵得知司均父亲不在,先是怔愣,仔细听着话筒中的声音,像是辨别他的心情。
司均怕她挂心,已然安抚:“我很好,不要担心。”
白灵沉默了一下,还是说道:“我是你的妻子,按理我应该出席葬礼,可不可以?”
“这边有风俗,孕妇需避讳白事。”
司均的语气很平静,完全听不出任何不好的情绪。
白灵只好“哦”了一声,半晌不知如何开口安慰。
司均已经结束通话。
“那先这样,回头打给你。”
“哦”一声,白灵听着电话里的忙音,一种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
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如今已经六个多月,虽不是高高隆起,却能让人一眼就看出怀孕。
她的胎动不是很频繁,但足以让她切实的感受到生命的接力。
这就是作为母亲,可以让女人变得坚强的缘故。
对待任何事,都有无往不利的态度!
“宝贝,你是不是也在想爸爸?你放心,他不会抛下我们的。”
……
白临也拨打了司均的电话,女儿对他控诉,总之逃不掉他的原因。
准备找他算总账,想不到他竟然没接!
不仅不接,还干脆将他拉黑。
“别让我看到你,不然肯定跟你没完!”他愤愤的骂道,之后一通电话,打给妻子,问她有没有告诉白灵当年的事。
二伯母一头雾水,“没有啊,灵儿她……她都知道了?”
回应她的,是白临的一声叹息。
“不光知道,还要跟我划清干系,我如了她的愿,你也是,以后凡是她的事情,都不准管!”
“什么?”二伯母惊呼了一声,随即对他埋怨;“白临,你是不是疯了,她可是你亲生的女儿!她还怀着孕,你怎么能跟她说这种话呢?”
由于太过担心,二伯母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
白临心狠的说道:“谁让她非要跟我对着干,那么多男人她不选,非选个我不同意的,不光背着家里结婚还怀了孕!要我看这个孩子掉了也好……”
“白临!”二伯母严厉的制止了他。“你不想要这个家了是不是?不想让我和女儿活了?她肚子里的可是你的孙儿,你竟然想让孩子掉了?你真是太可怕了!我怎么到今天才认识你,好狠毒啊你!”
白临被二伯母骂懵了,本来他就是一时气上心头,说话未经过大脑,如今听到妻子发飙,他也有后悔。
“我不是……唉,你先别激动,我就是说说,又不是真的这么想,你都不知道灵儿她在电话里跟我说的多绝情,我现在想想,这心还痛着。所以说到底,还是怪司均,不停的挑起我们父女的争斗,不光如此,他竟然连我的电话也不敢接,真是欺人太甚!”
二伯母的心情这才好受了点,同时她也对司均不满。
心狠手辣,背地里放冷箭。
她怎么都无法相信,他会做出光明磊落的事,又如何谈真心谈爱?
可是白临现在的做法也让她不赞同,别人不好是别人的事,他难道还不了解自己的女儿吗?为什么要无辜连累她,对她那么心狠?
“总之你不要找借口,我可不像大嫂,女儿大了就放任不管,任由她自生自灭,在外面放任胡来。我的女儿,到什么时候都是我手心里的宝,谁要是敢伤害她,我一定跟他没完,就是她爹也不行!”
“你……”
二伯母这话说得,可谓气势汹汹。
白临这一生天不怕地不怕,最怕老婆发飙。
被说的哑口无言,他很快就蔫了。
对妻子妥协。
“好好好,你说什么是什么,我不跟你争辩,我不管了还不行?你去操那份闲心吧,我忙呢,先挂了。”
挂断电话,白临头疼的揉揉太阳穴,继续忙碌手头上的工作。
另一边二伯母暂时松了口气,心想着只要家里这位不难为女儿,她总有办法说服她放下以前的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