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茹茵开门收到一盒玫瑰花,她愣了一下,打了一个喷嚏,摸着鼻子从速递员手里抱过盒子。
她以前听说过这个牌子,花骨朵是从国外空运过来的,难为周煜一个糙老爷们还费这心思。但转念一想,记起那晚在酒店给她开门的女秘书,也许是出自那位的手笔也不一定。
茹茵不由想远了,想到古时的大内总管,每一个妃子都在他的簿子里面有名目,哪夜临幸了哪一个,哪天赏了哪个东西。
这般瞎琢磨着,觉着怪有意思,不由兀自发笑,想到周煜可能还有其他女人,她心里趣味多过嫉妒。
茹茵找了好久才寻到一个可以充当花瓶的玻璃罐,把花随意插进去,又打了一喷嚏,周煜电话来了,她用干净的手指点开免提。
“东西收到了吗?”那道已经有点熟悉的男声问。
“没有——阿嚏!”
周煜在那头笑:“说谎会打喷嚏。”
茹茵揉了揉鼻子,“才没……”
“喜欢吗?”
“还行。”
“那就是喜欢了。”
茹茵哼哼两声。
“我以后天天送——”
茹茵打断他,“你开花房的啊!”
那头回答得财大气粗,“想开也可以,你要当老板娘吗?”
茹茵嗤笑。
周煜改口,“那等枯萎的时候接上。”
茹茵想不通他的执着,打趣道:“那你可别漏了别人的哦!”
“……”
茹茵想象他吃瘪的样子,忍俊不禁,鼻子也没那么难受了。
考完试等结果无事可做,茹茵朋友又没几个,最好的那位又忙着照顾小孩,日子说实在有点无趣,最主要每天找不到人说话,有点闷。
周煜大概感觉到了,磨着她出来吃饭逛街,茹茵看着忘了取下的戒指,还是婉拒了。然而男人百折不挠,说要到她家蹭饭。茹茵警铃大作,虽然寂寞,但还不想另一个男人就这样堂而皇之侵入她的世界,忙找借口搪塞过去。
周煜不知哪根筋搭错,意外地没有厚脸皮执着,放过茹茵。她松了一口气,原以为自己在男人堆里很吃得开,现在发现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又把自己陪进去。
茹茵没宅到第二天不得不出门,她的身上长了红疹,罪魁祸首是那瓶花无疑了。她以为这么多年过去,过敏体质应该有所增强,没想还是掉以轻心了。可她还是舍不得把花扔掉,她已经好多年没收到过这样浪漫的惊喜了。鲜花对于女人是一种虚荣心上的满足。
三天之后,红疹有所淡化,但依然影响面貌。茹茵点了外卖,敲门声响起便兴冲冲跑去,猫眼看过,吃了一惊。
外面人倒是手里抱着东西,只不过不是外卖小哥,而是又捧着一只花盒的周煜。
茹茵想掩面遁地,但外头人扶着门框,似侧耳倾听了一会,不耐道:“我听到你脚步声了。”
“……”
茹茵只好拉开门,她穿了件家居卫衣,风帽拉起,两手捂着脸,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
周煜也是明显一怔,抬手要扒下她两只手,茹茵躲开了。
“不许看!”她后退一步闪躲开来。
“怎么了这是……”周煜走进来,反手关上门,还不忘分神往她身后觑了一眼,暂时没发现其他人的迹象。
茹茵扭过头,匆匆跑向沙发,捡过一个抱枕档脸上。
对方显然沉浸在掩饰自己的秘密里,忘记给他拿拖鞋,周煜只好拖鞋就着袜子进来,花盒放玄关柜上,坐到她身边二话不说抢掉她的抱枕。
一张撒了粉红芝麻的俏脸闯入眼帘,周煜愣怔过后,哭笑不得。
“小麻婆……”
“不许笑!”茹茵肃然警告,捞过另一只枕头往他砸去。
周煜稳稳接住,抱在怀里拍了拍,像哄婴儿似的。
“过敏了?”
“啊……吃海鲜。”
周煜不知想到什么,眼神又巡视一遍客厅,最终在餐桌上看到已然绽放的红玫瑰。
“你花粉过敏。”
茹茵眨眨眼,摸了下脸颊,“没有啊,海鲜吃多了。”
周煜不由蹙眉,“你等我下……”
说罢,他去玄关穿好鞋,抱着花盒出门了。茹茵忙趿着棉拖跟上,探头出去,只见周煜拐向垃圾堆放的楼梯间,不一会空手出来了。
茹茵轻叹,讪讪道:“说了不是……我挺喜欢的……”
“我们换一种。”
周煜沉默地脱鞋,茹茵只能干巴巴看着,抱歉道:“我一个人住,还没来得及备客人的拖鞋……”
“没事。”他勾了勾唇角。
“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这样的问题难免显得生疏,然而周煜毕竟是不速之客,她有任何排斥态度都正常。并且,他本来以为茹茵拒绝他到访是因为藏了别的男人,他暗暗收好自己的龌龊
', ' ')('之心。
两人回到沙发上,茹茵总算找回做主人的觉悟,给他倒了杯暖水。周煜煞有介事看着那只可爱的杯子,应该是她用的。
茹茵不由发窘,“将就一下,没别的杯子了……我洗过了的……”
周煜混不介意喝了一口,轻描淡写:“没事,又不是没吃过。”
“……”茹茵脸上浮起一片红晕。
他放下杯子,复杂的神色让茹茵正襟危坐起来。
“不是什么好事吧……”
周煜点点头,手掌摩挲了下膝盖,像下病危通知书的医生一样沉重,“姚磊可能不久就会同意离婚了……”
“哦……”茹茵感觉不太真实,机械牵了牵嘴角,“那是……好事啊……”
果然听他说,“最近有人看到他陪一个年轻女人去妇产科……”
茹茵呆呆望着他,樱唇嗫嚅,没说出一个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