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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前灼光借肚子不适硬是将孩子塞到他怀中后就再也没有要回去!那孩子小小的、软软的,也不知何时会突然情绪爆发大哭起来,最重要的是,对屎尿完全没有控制力的孩子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怀抱着一个随时都会触发的暗器!
蜜糖含着自己的手指,小脸紧紧贴着陆离的胸口,一张小胖脸因为贴得太紧而有些微微变形,口水已经有泛滥成灾的趋势。
陆离一脸生无可恋。
灼光一本正经地回答道,“等这小子醒了我再抱走,不然到时候又哭了是你哄还是我哄啊?”说罢他揪起蜜糖的小褂子,将他口水擦干净——换来陆离一张更加铁青的生无可恋的脸。
灼光一边擦着口水一边喃喃道,“说来这孩子也是可怜……也罢,我就多花点力气,为你寻到你的父母来!”
“灼光,”陆离想到什么似的,突然问道,“你想看看他们二人为何要抛下这个孩子么?”
灼光一顿,尔后抬头看向陆离,反问,“看与不看,又有什么区别?”
“纵然知道结果,但是因为过程不同,你或许会对这个‘果’生出更多不一样的感情来。”菩萨叫他们来人间修行,并不是单单为了了结世人的愿望,而是为了让他们放弃自己高高在上的神位,融入这世间,以看到更多悲欢离合、七情六欲。
待到哪天,他们看得多了,看得更加透彻了,便算是完成修行了……
关于郁青池与沈央央的故事,早有了结果。万物有序,六道轮回,他们改变不了这个结果,唯一可以改变的,便是能平息一点灼光内心深处对世人滔天的仇恨吧。
山岭之神
都说,为人多苦难。
陆离、灼光都曾司过保护世人一职——世人这种以女娲大神自己容貌创造的生灵实在太过脆弱,纵然女娲对他们百般宠爱,集结众多神兽护得他们安平,生来便具有七情六欲的世人却总是在各种灾祸中轻易消亡着:天灾、人祸、情伤……
在地下黄泉的司命簿中,曾经记载着碎月城这样一段过往:碎月城建成三百二十六年冬,殃神携众魔过,城中百姓皆陨。
短短十来个字,便将几万人的性命如灰尘般扫去,不留下一点痕迹。
而蜜糖出生的那年,乃是碎月城建成的第六百零三个年头。这个几百年的古城曾在战乱中被摧毁,也曾在瘟疫中被遗弃。城墙坍塌了,再被人建起来,百姓迁走了,再有新人来到——六百年过去了,早已物是人非,唯有碎月城这个名字一直保存了下来。
碎月,谐音“岁月”也。世事变幻,唯有岁月不急不慢,遵循着天地规则默默流淌而过。
——碎月城建成的第六百零三年,殃神再次来到。
没有人知道殃神的来历,亦不知它为何要经过碎月城。上古之时,它由世人一口浊气化生而来,随着时光的推移日渐强大起来。它生于世人,报复于世人,但凡它经过的地方,世人皆死。
九天云城上的天君道这上古魔物源于世人自己,它不属于六道,只要世人存在,它便生生不息。它以世人生命为食,吃饱了便会沉睡,少则几年,多则千年,直到下次饿醒过来,再次进入人间寻食——天君命天上仙君不准插手殃神食人之事。只因这是世人自己心中的恶果,世人不死,它便不死。
据说杉灵曾为了世人同殃神交手过,其结局是杉灵九死一生,拖着白骨尽显的身躯走回了摩迦郡中,而殃神却不伤分毫,在杉灵返回摩迦郡后,它轻轻一口浊气,夺取了一城百姓的性命。
殃神,乃是超出了所有神兽力量的可怖存在。
但这世界总是如此精彩,千万众生里,有力量不容撼动的殃神,亦有心智坚定不容撼动的生灵,这些生灵中,有善良纯明的杉灵,亦有那些自茫茫山岭中化生而来的渺小精怪们。
它们或许是一尊小小神庙中的守护灵,或许是万里林海的保护神,它们的职责有的是保护脚下一圈狭小土地,有的是庇佑广博大地上的万千生灵。它们的力量参差不齐,却无一例外地敌不过殃神,而它们却一次又一次地以卵击石,螳臂当车。
它们拥有最为坚韧不屈的信念,以及最单纯透彻的善念。
灼光打开兽皮手卷,上面记载着许多守护神为保一方生灵以命相搏的事情,他的手指慢慢划过这些早就被遗忘了的名字……停在了一个叫“郁青池”的名字上面。
郁青池,意思是在那个泛着绿色萤火的池水边,遇见了你。
书生提着白纸灯笼,在波光粼粼的幽涧边遇上他命中注定的妻子,那一刻,他才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名字,而在此前的百年里,他一直被世人唤作:大神烛阴。
他化生于千年之前,荧光岭那座小小的烛阴神庙中。
彼时的荧光岭还不是如今的模样,烛阴小庙很是热闹——那时还是个神与人共在的世界,神庙随处可见,庙堂之上供奉着白泽,寻常人家供奉着重明鸟,而山民们则喜供奉掌管四时变化的烛阴大神。
勤劳的世人们为了彰显虔诚,不辞
', ' ')('辛劳地开凿出一条狭小山道,山道由石阶铺就,弯弯折折,上万石阶自下而上,通向了山岭最高处的神庙,神像用最为精贵的纯白石料细细雕琢而来,广袖长衫,白发披肩,笑容温文,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信徒们常常踏着石阶前来祈福,带着最为质朴的贡品,一步一叩首,缓缓而上……道路险阻,前来祈福的世人却是络绎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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