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夏天热起来的时候,唐宁都会非常短暂的想起唐嘉乐。想他今年夏天会不会出现,又或者会不会彻底放弃。
所以他的联络方式她一直没删,热闹的生日趴结束之后,她会从几百条生日祝福里,搜出他的名字看一眼。
生日快乐,如期而至。
一年又一年,没有出现,也没有放弃。
唐宁有时候甚至会觉得,这是她和唐嘉乐之间的一场较量。
他先提结束,那她就先孑然抽身。
比谁狠心,比谁更不在意。
只要不泄露一丝“还喜欢”的痕迹,谁就是赢家。
唐宁显然赢得很彻底,也赢得很糟心。明明一通电话就能得到答案,可她没办法接受自己功亏一篑。
她努力回想着今天的异动,如果真要搬走,就算没有搬家公司这样的大阵仗,也应该有行李箱笨重的滚轮声。
然而她连今天唐嘉乐究竟有没有出门都不知道。
也许是生病了,一直待在家里?
毕竟感冒刚好,昨天又淋了雨。
就像陈新月之前说的,这个人也没那么坚强,是会连着发三天高烧,躺在床上根本起不来的那种。
唐宁在门外徘徊了两圈,但最终还是没能按下门铃。
门铃的信息会发到唐嘉乐手机上,如果他真的走了,她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来找过他。
最好像六年前那样,只有她看到人去楼空,没有被他看到自己哭红的眼。
对,她只是进去确认一下他是死了,还是走了。
唐宁点亮密码盘,直接输入了自己的生日。昨天她解开了手机锁,就顺便试了一下门锁,果不其然。
滴声解锁后,她小心地推开门,发现屋子里没开灯——唐嘉乐不在。
唐宁不再蹑手蹑脚,心却更加忐忑了。玄关的脚灯感应亮起,她先看到了摆放在鞋柜外的拖鞋,但不足以得到他没有搬走的结论。
唐宁摸索着开了大灯。客厅里的陈设似乎与她之前来时没什么变化,依旧留有生活的气息。
所以真的没走?
不过临时决定的话,也不可能马上搬空,只会带走随身用品。
唐宁想了想,又推开客厅旁的一扇门。她那边这个房间是个次卧,还以为唐嘉乐会选择睡在这里。
上次来时门关着,这次她才发现这里被唐嘉乐改成了书房。
房间不大,一桌一柜就占了一多半。
中式长桌显然是特别买的,国画常用的笔墨纸砚纤尘不染,显然还常常在用。
桌后的玻璃柜里摆满了书,种类很杂,有艺术理论、名作画册,还有谈判技巧、心理学、期货交易、市场策划等等,唐宁只能从书名里的单词大概判断出其中几本的内容。
最中间的柜子是空的——也不能说是空的,是只放了一个精致的金丝雕花木盒。
过于隆重,显得价值不菲抑或意义非凡。
如果真是个宝贝,走的话总会拿上吧?
唐宁有些好奇,上前拿在手上打量。她从小耳濡目染,虽然对这些不感兴趣,但也见过不少好东西,看成色应该是个小古董了。
不过论雕花的观赏性,还不到特别拿来摆着的程度,想必是里面装了什么不得了的玩意。
唐宁抱着期待打开,却没想到里面只是一捋头发?
又细又软,似乎是女人的?
她瞬间毛骨悚然,唐嘉乐该不会是在这儿搞些什么封建迷信,养小鬼一类的给自己开运吧?
想想也是,陈新月说唐嘉乐现在这个职位,一般来说不到三十岁是坐不到的,足以见得是走了大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