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出生后就一天一个样儿, 明明一周前刚从产房抱出来时,还丑的像只红皮猴子似的。此时再一瞧, 却已经完全换了个模样。
皮肤已经从红色渐渐转白, 皱巴巴的小脸儿这会儿看着也饱满紧实, 双颊肉嘟嘟的,小嘴巴也微微嘟着,小手轻攥成小拳头放在脑边,睡得香甜。
她这副样子,任谁看了都会心软成一汪水,更何况是初为人父的周起。
但越是这样,周起越想叹气。
许浓见他不说话,凶巴巴瞪着他,“你要是再这样,我就抱着宝宝回娘家了!”
许浓所谓的娘家,就是她之前在b大住的那套房子。
虽然和周起结婚了,两个人也搬出来住很久了,但那套房子许浓却一直没有退。
房东有两次提了涨租金的事情,许浓想了想,和那边商量了一下,准备签个长约,租期整租十年。
这个消息她开始和周起说的时候,那个男人皱着眉头一脸不赞同的模样。
他真的觉得挺多余的,周家房产非常多,别说像许浓租的那种小公寓了,就算是她想要商户或者郊区别墅,他都能直接划出来几套归在她名下。
而且租屋里面许浓的东西,基本上都搬空了,那边除了一些家具被子枕头之外,什么也没剩下,他真不知道他家姑娘还留着那套房子做什么,居然还要续十年的长租。
但许浓却摇头,说房子是肯定要留着的,她没有亲人,一旦两个人之间有什么意外,她被他赶出门了,她连个去处都没有。
那个租屋留着,算是她给自己留了个娘家,也留了个退路。
周起当时听完差点气死,捏着许浓的下巴狠狠的吻了她一会儿,直到两个人都气喘吁吁后,于放过她。
后又沉着脸开口,问她:“什么叫我把你赶出门?”
周起那会儿是真不知道他家姑娘在想什么,在周家她比他的地位还高,自己更是舍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她皱皱眉头他都要心疼半天。
就这种情况,她还能幻想自己被他赶出家门?明明是他被赶出来更符合实际吧!
许浓当然看得出来周起生气了,但在一起这么久,她也早就摸清了给他顺毛的法子。
于是她那会儿直接搂住他的腰,脸颊往他胸前蹭了两下,像是撒娇像是服软,说:“你就当我矫情了,那套房子留下我心里的安全感会更足一点,答应我吧,好不好?”
周起哪受得了这种套路,当时被哄得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直接就点了头。
哪想,他都快忘了的事情,会在宝宝出生后,忽然被提起来。
一听许浓说什么“回娘家”,周起的眉头就皱起来了。
他怕许浓情绪激动,也不敢再表现出什么异样,按着她的肩膀坐在了床边。
“我的小祖宗,咱们别闹了成吗?”
周起按压着许浓的肩膀,让她重新躺好回床上,又仔细的给她盖好了被子,接着才又说:“一会儿等妈回来了,你可别再瞎说什么回娘家的话了,不然她肯定以为我欺负你了,又要嚷嚷把我腿打折了。”
周妈妈自打许浓怀孕之后,对周起的要求越发严格了,尤其是在他和他家姑娘的事情上。只要他家姑娘皱皱眉,那绝对就是他的错,连续几小时的言语□□都是轻的,偶尔还会大张旗鼓的叫着周父一起,给他来个男女混打。
当然了,周父很少和周妈妈一起胡闹,但是一顿冷言批评是少不了了。
虽然周起挺开心自己家人对他家姑娘好的,但他也实在是不想多听长辈们的唠叨,所以这会儿趁着自家老妈不在,他得先把媳妇儿哄好。
想到这儿,他又摸了摸许浓的脸颊,俯身吻了她额头一下。
“那出租屋你都两三年没回去过了,里面什么样儿都不知道,你这还在月子里呢,说什么抱着孩子回去住,这不是胡闹吗?”
许浓瞪了他一眼,脸上娇意和稚气皆显,“你不是嫌弃宝宝是女孩子吗?”
“我哪敢嫌弃她啊。”周起郁闷的不行,也不忍着了,倾下身子,将脸埋在了许浓的脖颈里,“我要是嫌弃她,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
就是因为不嫌弃,也真的喜欢,所以之前自己设想的一切就都不作数了。
“哎,媳妇儿,你不知道,我之前以为你肚子里的是个儿子的时候,想了一大堆他犯错后的惩罚方式。”
……结果,出来的是个闺女,什么也用不上了。
许浓有点好奇了,拿着指尖碰了碰他的手臂,“都有什么惩罚方式啊?”
周起幽幽叹了口气,“没什么,也就是犯了错顶个小水盆站墙角什么的……”
话未说完,原本在婴儿床里面睡得好好的小姑娘忽然一咧嘴,毫无预兆的大哭出声。
正巧周妈妈送走客人回了病房,听见自己的乖孙女哭得这么惨,心疼的赶紧连人带小被子一起抱了起来。
周妈妈边晃着宝宝边嘟囔:“这孩子不是才喂过吗?按理说不应该是饿了呀,尿布也没湿,怎么忽然哭得这么惨啊。”
原本一直在洗手间内给宝宝洗着衣服的保姆阿姨这会儿也走了出来,她拿着按得半湿不干的小衣服和小袜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开了口。
“我听着,好像是大少爷说什么,如果小小姐长大犯错了要让她顶着小水盆站墙角……然后小小姐就开始哭了。”
周妈妈一听,冷嗖嗖的眼神就飘了过去,许浓在床上也忍不住笑意,嘴角怎么压也压不下去。
周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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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的大名是周老爷子给起的,叫周今惜,珍惜今朝的意思。
周起一开始觉得有点拗口,但是许浓却很喜欢,看着他家姑娘欢欢喜喜的抱着宝宝叫“今惜今惜”,他也实在说不出什么嫌弃的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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