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照上前,抱了抱她,又在她耳边轻声安慰:“没事,大哥回来了。”
容颜崩溃大哭,像个受尽委屈又无助至极的孩子。
这些日子里她不是没有想过要向大哥求救,可一想到大哥和烟姐十年了也没修成正果,觉得他们也不容易,怕打扰了他们。
谁能想到,事情会发展成今天这样。
容照心里又是心疼又是暴躁,他看到容颜这样,有些话想说又不敢说。
他之所以这么快赶回来,就是因为家里有人给他打了电话。
那天晚上容父容母离开之后,家里看似很安静,实际上林阿姨一直在关注着容颜房间发生的一切,后来听到容颜的声音,觉得不对劲,无人可以求助,才不得不给远在华容的他打电话。
容照这辈子还从来没有给哪个人连环夺命扣过,那晚却是连着给萧策打了六个电话,萧策才不耐烦地接起来。
当时他警告过萧策,如果敢伤害容颜,回来一定会把他碎尸万段。
之后他还是觉得不放心,又给萧父打了个电话,让萧父赶紧把自家那个畜生儿子叫回去。
也不知道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萧策是否真的碰了容颜。
眼下萧家父母带着萧策躲去了国外,打电话也不接,这事他还真不敢肯定地对容颜说什么。
给了希望又失望,那才是最残忍的。
容颜哭了一阵,大概是累了,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睡梦中一直在喊秦非同的名字,整个人像是陷入了梦魇,时不时地抽泣。
容照看得更加心烦暴躁,转身出去给曲洺生打了个电话,问他秦非同的情况。
曲洺生简单地说了一下,随后手机被秦之意拿了过去,出声问道:“容颜怎么样?”
今天名媛圈里突起传言,说容家二小姐自杀了,还说得有板有眼的,着实让她震惊。
容照冷笑,“曲家和秦家的人是都死光了吗?这么点破事处理不好。”
“你先跟我说容颜怎么样了?”
“割腕,在医院。”
秦之意倒吸一口冷气,默了好几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还好吗?算了,我自己来看吧。”
“别——”容照毫不客气地拒绝,“你们秦家的人我们容家惹不起,我自己的妹妹,以后不麻烦你们了。”
话落,他便径自挂了电话。
秦之意:“……”
将手机还给曲洺生,她有些愣愣地说:“容照是护妹狂魔吧?”
曲洺生:“护妹狂魔搞不好现在也想弄死秦非同。”
秦之意:“……”
……
容照气归气,理智还是有的。
这个时候去找秦非同的麻烦一点意义都没有,还不如先回家解决父母那边的事。
容父容母虽然也心疼自己的女儿,但是思想上还没转变过来,总觉得错的不是他们,只把问题都推到了萧策和秦非同的身上。
容照懒得再和他们多废话,直接说:“我和颜颜会搬出去,以后没什么必要的话,就别联系了吧。”
“阿照……”容母不解又震惊,缓缓站了起来,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听着像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
你认为我赌气也好,认为我想跟家里断绝关系也罢,随你们认为。
如果儿子和女儿两个人的终生幸福都不能让你们清醒,那么这份血缘亲情不要也罢。
容照说:“你们不要再出现在颜颜面前,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砰——”容父拍桌而起,又一把摔了手里的茶杯,“你现在翅膀硬了敢跟我们叫板了是不是?”
他虽然是容家唯一的继承人,但并不代表已经完全掌权,自己能把他捧上去,也能把他摔下来。
“儿女的婚事,本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轮不到你们自己做主!”
容照转头就走,只是刚走没几步,就差点撞上了一个人。
是何故烟。
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来的,一点声音都没有,笑盈盈地靠在门框上,长卷发随意地披在肩头,一袭长裙,光洁的脚踝露在外面。
就是脚上……穿着她平时很少穿的平底鞋。
容照没想到她会回来,还是这么突然且悄无声息。
其实他这段时间待在华容,真正见到何故烟的时间没多少。
整个华容都是何家的地盘,他在那里,也要对何故烟俯首称臣。
何故烟笑得风情万种,小巧的下巴微抬,一脸的随心所欲却又夹杂着几分傲慢:“多日不见,我们的老容总还是这么盛气凌人啊。”
容父原先十年如一日看不起她,后来知道她的真实身世,这态度转变得很明显。
“是何秘书啊,什么时候回来的?”
何故烟毫不避讳地翻了个白眼,转向容照,问道:“你爸演技这么好,你怎么就没有得到真传?”
狗东西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好好说句话都不会,每次把她气个半死。
这次更是直接跑了回来,一句话也不解释。
要不是她自己查了下知道他是赶回来救妹妹,才不高兴理他呢。
容照心里自然是欢喜的,但摸不准她现在的心思到底如何,也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只是淡淡地问:“你来看颜颜?”
“不然呢?看你吗?你有什么好看的?看了十几年,早就腻了。”
容照:“……”
得,果然是风水轮流转,她开始嫌弃他了。
容父容母尴尬地站在边上,何故烟这时转过去,好像才想起来没回答容父的话,摸着自己的头发,懒懒地说:“颜颜之前认了我当姐姐,她的事我要管,你们没什么意见吧?”
要是换做以前,容父或许还敢有意见,但是现在,还真不敢。
他们何家要是从华容杀过来,再联合一下这城里的曲家,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容父的沉默让何故烟觉得很无趣,她其实是想看容父被气得跳脚的样子。
但是很显然,容父是个狡猾又势利的人,如今大概也不会对她跳脚了。
何故烟低头看着自己刚做的美甲,明明做好的时候觉得很好看,这会儿却怎么看怎么难看,很想马上就卸掉重新做一个。
她缓缓道:“我把颜颜接到我那里去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们要看容颜,得先经过我的同意。
容父顿时气得有些上头,被容母劝住了。
何故烟不想看他们在自己面前拉拉扯扯地演戏,转身往外走去。
容照跟了上去,到了车旁,何故烟转头看着他,纳闷地问:“你跟着我干什么?”
“你不是说你把颜颜接到你那去了?”
“是啊。”何故烟笑,“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她是我妹妹。”
“我也把她当妹妹啊,又不会伤害她,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我不是紧张。”容照敛了敛神色,“我是去看看她。”
何故烟拧眉,“我刚刚说得还不够清楚吗?你们去看她,要我先点头同意。”
容照不可置信:“包括我?”
“废话,当然包括你!除非你不是人!”
容照:“……”
何故烟开了车门就要坐进去,身后的人拽住了她的胳膊。
“何秘书……”
“松手!”
她抬起胳膊想要把容照的手甩开,却不小心撞到了车顶,痛得她当即皱眉。
容照立刻拉过她的手查看,发现手背上红了一块,又轻轻地摸了下。
“怎么?容总现在是准备虚情假意一番,等着我犯贱自动回头找你吗?”
“何、故、烟!”
“别叫我名字!我是为了颜颜回来的,不是为了你,我才……”
何故烟的话还没说完,唇上忽然被堵住了。
容照有些气急败坏地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气得不行:“我在华容丢脸丢得够多了吧?难不成真要我也追你十年才心里舒服?”
何故烟冷眼睨着他。
以前的容照总是高高在上,对她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跟其他豪门千金相亲的时候还带着她,完全不顾她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