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之意自己带着人搬回了墨园,孩子留在庭院。
之后,庭院里的人不出来,外面的人也不许进去,所有的供给都在门口交接,每一道程序都十分严格。
保镖三班倒,庭院周围一圈二十四小时有人守着,密不透风。
秦之意和秦之政回归了秦氏,高调又张扬。
城里的人都嗅到了腥风血雨的味道,等着看好戏的同时,又暗暗心惊——昔日的秦家大小姐已经从云端跌落,她如今又是哪来的底气,敢这般嚣张?
终于有八卦媒体在秦氏的楼下堵到了秦之意,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
“秦小姐,请问你怎么看待自己的身世?”
“秦小姐,听说亿城集团的曲董因为你的身世正在逼你和曲二公子离婚,这件事是否属实?”
“秦小姐,你会因为自己的身世感到自卑吗?毕竟很不光彩!”
秦之意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
周围保镖开道,她昂着下巴,脚踩八厘米的高跟鞋,走路带风。
如果在地上铺块红毯,那架势简直就是去领奖的!
一时之间,众人都被她的派头给震住了,完全忘了接下来要问的问题。
倒是秦之意自己,上了车之后,把车窗降了下来,挑了其中一个问题回答——
“不是曲家要逼我跟曲二公子离婚,是我要离,曲二公子不同意。”
现场一片哗然。
有人表示质疑:“曲二公子现在不在城里,我们也找不到人对质,当然由着秦小姐怎么说了。”
“那你们去找啊,找到了问问清楚,到底谁要离婚,谁不肯离。”
她边说着,边对着镜头绽开一个冷艳的笑容。
周围有路人拿着手机在直播,她毫不畏惧,撩了撩自己的头发,吩咐司机关上窗户。
秦之政从头到尾都跟在她的身边,却完全没有存在感。
那些记者好像看不到他一样,全程都只盯着秦之意。
其实他们还准备了更尖锐、更难堪的问题,之所以没有问出来,是因为当初见识过秦大小姐的骄纵。
她不高兴了,就会当场跟你撕,撕到你求饶为止。
今天她身边带着这么多保镖,记者们虽然收了有心人的钱,却也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安全开玩笑。
万一把秦大小姐惹恼了,她让保镖把他们收拾一顿怎么办?
车子开远,秦之政对身边的人是又佩服又担心。
“姐,你这样会不会得罪媒体?”
秦之意闭着眼睛靠在那休息,闻言漫不经心地回:“就算我不得罪他们,他们也不会写我的好。”
再说了,以前早就得罪过了。
她做事从来都是随自己的心情,什么时候配合过媒体。
秦之政这时又问:“姐夫呢?为什么这几天我都没看到过姐夫?他是出差了吗?”
没人提起来还好,她就真的当曲洺生是出差去了。
以前,不也是这样。
他时不时地出差,自己一个人在墨园独守空房。
每晚,不是抱着被子睡觉,就是看着一室清冷的月光失眠到天亮。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了身边有他,晚上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总是会伸手去摸一摸身边的位置。
每次都是空的,就像她的那颗心,也越来越空。
但是也没什么不好,空空的心不会有太多感情。
没有感情,做事就不会瞻前顾后留下后患。
她不耐烦地回:“别问我,我不知道!”
秦之政还以为她的心情不好是因为刚刚那群记者,又嘀咕了句:“你怎么会不知道姐夫去哪里了?姐夫没告诉你吗?”
秦之意倏地睁开眼睛,视线如有实质般,狠狠地砍在了秦之政的身上。
秦之政顿时吓得闭了嘴,再也不敢多问一个字。
可心里又忍不住嘀咕:他们两个是吵架了么?这种时候还能吵架?不是应该一致对外么?
……
白天被八卦媒体搅和了一番,晚上秦之意又失眠了。
她打开床头柜想要吃安定片,又想起陈旧说的,安定片对她现在的治疗有影响,让她能不吃就不要吃。
想及此,她把安定片的药瓶扔了回去。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好几个小时,仍旧一点睡意也没有。
事情其实进展得很顺利,接下去应该用不了几天,秦家那三个就会来找自己摊牌。
他们每个人对当年的事都有一套自己的说辞,但互相印证之后总有矛盾之处。
秦之意还需要一点时间去查清楚,到底谁在说谎,又是谁……最该死。
成功的喜悦仿佛就在前方,一伸手就可以触碰到。
但是她回头想要找人分享,却发现那个人不在。
克制了这么多个日日夜夜,今晚不知怎么的,特别地心烦意乱。
秦之意干脆起来,去敲了陈旧的门。
陈旧被吓了一大跳,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只开了一条缝,问她:“曲太太,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曲洺生在哪里?”
“我真的不知道。”
“要么,你告诉我,要么,我现在喊非礼。”
陈旧:“……”
他只是拿钱办事,为什么要遭受这种人间疾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