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殊容立马停手:“很疼?”
“不是。”药效发挥得很快,痛感被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代替,江景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说:“不疼,你抹就行。”
季殊容抹了十多分钟才停下,他没起身,依旧蹲在地上盯着他的脚。
盯得江景有点不好意思。
他皮肤偏白,尤其是脚部这种常年见不到光的地方,更是光洁细嫩。江景下意识蜷缩了一下脚趾,正想找个借口让季殊容站起来,就听见他说:“那个人经常欺负你吗?”
“啊?”江景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干笑一声:“没有。”
倒是他经常欺负人家。
“虽然感觉说这话有点多余,但还是啰嗦一句,”季殊容扭紧药膏站起来,揉揉他的发顶说,“被人欺负了就要欺负回去,不要忍气吞声。”
江景晃悠着那只完好无损的脚,挑眉笑了一下:“我是那种忍气吞声的人吗?”
季殊容也轻笑一声,片刻后说:“打不过就告诉我。”
“怎么,你要帮我打回去?”江景眸子亮晶晶地看着他。
“那倒也不是。”季殊容想了想说:“可以给你点心灵上的安慰,免得你哭鼻子。”
江景炸毛道:“我不可能哭鼻子!”
“哦,是么?”
江景给他开门的时候,眼尾分明是红的。
季殊容见好就收,怕他一激动跳起来伤到脚,笑了笑说:“时间不早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回去了。”
“好。”江景抬眼看着他披上外套,没做挽留:“路上慢点啊。”
“知道了。”
眼见他转身走到门外,江景才不情不愿地收回视线,咕哝一句:“才九点而已。”
“哎对了。”刚关上的门突然被拉开,季殊容折回来说:“脚好之前别去酒吧了,记得按时抹药。”
江景心里一跳,还以为刚才那句被他听见了,佯装淡定道:“嗯,我知道。”
楼道灯光昏暗,季殊容站在一片阴影里,看不清面容。他没急着走,低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你刚才说什么?”
江景咽了口唾沫:“我说我知道了。”
“上一句。”季殊容说:“我开门那一瞬间你说了句什么?”
江景不知道他是真没听清楚,还是在故意逗他,反正打死不能承认。江景半晌憋出一句:“我说时间不早了,你是该回去了。”
“是这句吗?”季殊容语气疑惑道:“感觉不太像。”
要说刚才江景还有点挽留的意思,现在巴不得他赶紧走。他挤出一个呵欠,清亮的眼珠蒙上一层雾,嘟囔道:“你爱信不信,我要困死了,你走吧,我要睡觉了。”
季殊容低低笑了一声:“才九点,睡这么早?”
“……”
江景脸皮微烫,作势要起身关门,季殊容笑了一阵才停下来,说:“我真走了啊,早点睡,晚安。”
门再次被合上,江景慢了一步,他拉开门往外看了一眼,楼道空无一人,季殊容真的走了。
他松了口气,说不上是放松还是失落,总之锁上门转身看见空寂的屋内,那种熟悉的空荡感悄无声息袭来,甚至比之前更为浓烈。
说起来有点奇怪,他好像真有点舍不得季殊容走。
江景蹦回卧室,现在这样也没法洗澡,他直接钻进被子,躺在床上玩了会手机。
李帆跟赵瑜发来了关切地问候,还夹杂着几句骂人的话,说是坑他的那个孙子已经找到了,学校仅仅口头批评他几句,写了个检讨,啥事也没有。
赵瑜骂得最为凶残:艹,下午碰见他,他还敢挑衅我们,妈了个*的,要不是老师在那,我他妈直接送他去投胎。
江景:他叫什么?
赵瑜:孙庆,高一13班,哦对,他好像认识冯源,我说他哪来的底气,原来是冯源的狗腿子。
又是冯源。
江景看见这俩字就反胃,打了一行字:他就是针对我,你们先别冲动,等我回去收拾他。
赵瑜:行,对了江哥,你伤怎么样,要不明天我们去看看你,顺便送点吃的?
江景:不用。
赵瑜:别啊,要不再去医院看看,那校医感觉不太靠谱。
江景:不去。
赵瑜仍不放心:没人照顾你,你一个人在家别饿死啊。
江景:……少说屁话。
赵瑜: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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