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谢谢。”
五楼……
季殊容拖着江景走到电梯门口,门上贴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四个大字——正在维修。
季殊容默然看了好半晌,有点不太愿意接受这个现实。他重重叹了口气,偏头对近在咫尺的江景说:“怎么办呢?我们要爬楼梯了。”
江景一动不动,睡得正香。
季殊容抬头看了眼昏暗陡峭的楼梯,再看看安静趴在他肩头的江景,认命般长叹一声。他把江景扶到墙边站直,俯下身把他背起来。
空荡的楼道里响起极有规律的脚步声,一下一下,缓慢又稳重。
季殊容修长有力的手紧紧拖住江景的腿弯,时不时把他往上一颠。江景瘦削坚硬的下巴抵在他肩窝,温热轻缓的呼吸洒在他的耳垂上。
季殊容偏了偏头,看着前面一层层的台阶,觉得自己可能要把命搭在这上面。
走了十多分钟,终于在江景家门口停住脚步。季殊容气息不稳,喘了几口气才平复下来。
他把江景小心翼翼地放下来,轻声问道:“钥匙在哪?”
江景好像恢复了一丝清醒,嘴唇动了动,微不可闻地说:“兜里。”
季殊容伸进他的口袋,摸出钥匙打开门,把人扶了进去。
本以为把人送到家就算大功告成了,没想到江景一把拽住他的衣袖,死活不撒手。
季殊容体力消耗过多,拽不动他,无奈地蹲在床边,问道:“怎么了?”
房间里没开灯,漆黑一片中江景眸光微亮。他垂下头,像一只无家可归的野猫一样,企图抓住眼前唯一肯对他好的人,小声说:“别走。”
第15章 安眠药
第二天江景是被热醒的。
窗户紧闭,窗帘拉得密不透风,空调吹着热风嗡嗡运转,两张被子死死压在他身上。
怪不得他昨晚梦见自己变成孙悟空被压在五指山下。江景一脚蹬掉被子,长舒了一口气。
光裸的皮肤裸露在外也没感到冷清,江景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太对劲。
他怎么会盖两张被子?
电费都快交不起了他怎么会打开空调?
还有……
他的目光缓缓下移,停在松松垮垮的运动裤上。
他怎么只脱了上身,下面还穿着裤子就睡觉?
江景一喝酒就断片,记忆只停留在季殊容扶着他走出火锅店,后面的事他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不过江景对自己的酒品还挺有自信,就算喝醉了应该也不会丢人。
他把疑问抛之脑后,心想应该是昨晚喝多了才会干出这些莫名其妙的事。
时间还早,按常理江景还会再睡个回笼觉,现在却怎么也睡不着。他翻身从床上爬起来,就这么光着上身去了洗手间。
洗手间跟厨房紧挨着,江景平常连厨房的门都很少进,因此连个眼神都没给,径直走过去,正要走进洗手间,他忽然听见了一声碗筷碰撞的声音。
声音很清晰,不是幻听。
“……”江景身形一僵,动作戛然而止。
现在是大白天,就算闹鬼也不应该是这个时候。江景悄无声息地拿起旁边柜子上的玻璃杯,蹑手蹑脚地靠近门边,又听见了一道脚步声。
玻璃门上晃动的人影逐渐靠近,江景举起玻璃杯,直勾勾地盯着那扇门。
“咔哒。”一声,门打开了。
“我他妈……”
“哎?”
季殊容袖子撸到臂弯,一手端着一碗面条,氤氲的热气隔在两人中间。他打量了江景一眼,问道:“刚准备去叫你吃饭,怎么不穿件衣服?”
江景眨眨眼,茫然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季殊容瞥了眼举在自己头上的杯子,说:“不是你让我别走的吗?”
“……”
江景反应迅速地收起玻璃杯,耳朵肉眼可见地红了。他目光慌乱地避开季殊容,指了指洗手间,磕巴道:“我……我去上厕所。”
季殊容盯着他逃似的背影,忽然明白了什么,笑道:“你不会是以为家里进贼了吧?”
江景反手关上洗手间的门,装作听不见。
他上厕所上了足足十多分钟,恨不得把自己塞进马桶里一齐冲走。
昨晚的记忆潮水一般涌来,喝断的片重新接了起来,江景看着镜子里耳尖通红的自己,觉得他脸上就是一个大写的“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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