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京”的城市,气候交通、事无巨细。
裴醒听不下去了,转头去开冰箱,拿了几个苹果去厨房。
门关上,也关不住那些声音。裴醒削着苹果,心里莫名涌上些焦躁不安,一个没注意,水果刀剌过指腹,一点儿血珠随即肉眼可见的速度冒了出来。
他皱了皱眉,放在水龙头下冲了冲。端着切好的苹果块儿出去时,陈长宁刚结束上一个问题,抬头瞧见他了,眼前一亮,招呼他坐过去。
裴醒用叉子扎了苹果送到陈长宁嘴边,长宁一口咬了,低头就看见裴醒手指上的又凝结出来的血珠,脸上的笑一下子没了。
小姑娘抬眼看了看裴醒,又转脸端起笑:“妈,你们先和嘉绥哥他们聊着,我想起来个事儿,去弄一下……”
说完就示意裴醒站起来,推搡着他,离了客厅,牵着手腕儿进了自己的卧室。
“……真行,切个苹果都能割伤手,也不收拾一下,大热天的,感染了你就等着化脓吧……”
小姑娘半埋怨半关切的,按裴醒坐在床上,自己转头翻箱倒柜地找东西,裴醒没注意听她碎碎念,眼神却一直随着她的身影来动。
——没关系的,不管怎么样,这世上总是有长宁永远关切他,他不必怕她被抢走,“嘉绥哥”叫的再好听,她还是会一眼看见他的小伤口,担心的不行。
他心里莫名生出些病态的欢欣。
陈长宁找了碘伏和创可贴,蹲下/身子,去寻裴醒的手。那双手真如削葱一般,陈长宁想起她当初看小说,写到裴醒少时做苦工,双手半点儿不像个矜贵少爷;她心里就想啊,要是让她来养,肯定养的很好。
果真一语成谶。
翻个面儿过来,一眼就能看到伤口。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只是皮肉有些外翻,切口长点儿。
裴醒实在爱她那副慌他关心他的模样,但又恐她担忧太过:“没事儿,只是看着吓人,不疼的。”他这样安慰她,她听了也不大信,哪儿有人割了口子不疼的?
“……该你疼,疼了下回就长记性,就知道小心了。”她说这话是嘴硬,心里却想着,如今有她心疼他,日后离了她,别说割了手,就是断头,都不一定有人为他眨下眼。
怎么能这样呢?怎么可以这样呢?她都不敢想。
处理伤口的时候,裴醒看她满眼心疼,垂首冲着他的伤处吹了吹。约摸是下意识的动作,他心里像被一根羽毛轻轻拂过,无端端地,忽然很想再亲近她一些。
他心里好像溢出来一些什么,教他想起从前上课的时候,生物书上讲的费洛蒙信息素。
于是羽毛变成重石,猝不及防地砸向了裴醒的心湖。
爱和心动从来都是让人措手不及的。
他脑子一热,忽然抓住陈长宁的手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