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显眼。
少年长身玉立,一手扶上书包的肩带,双腿修长。慢慢自榕树的阴影下走出,看见长宁了,他脸上显出几分笑意,温软又惊艳的模样。
“……饿不饿?等会儿回去路上,给你买个小肉饼吧……”裴醒随口说着,习惯性去牵长宁的手腕儿,再掏出她的车钥匙给她:小姑娘粗心大意,怕自己弄丢钥匙,所以就给裴醒保管了。
陈长宁听见了自己平时最爱的孜然羊肉饼,也不见欢欣,懒懒地垂着头,好像不大高兴的样子。
“哦——。”
她鲜少这样。
裴醒的心往上提了提,状似不经意地低声试探:“怎么……不开心吗?老师批评你了……?”
小姑娘把自行车推出来,闻言下意识摇了摇头:“没有,老周今天心情好,没折腾我。”
那是怎么了?除了这个,裴醒一时之间还真的想不出会有什么能让她摆出这副表情,她惯来是乐天得很,一般的挫折都甭想让她变脸的。
陈长宁扶着车把,轻轻叹了口气,跨上车座。想想裴醒马上就要高考,省得他胡思乱想,她张了张嘴,还是没说段屿的事儿。
“没什么,作业留的有点儿多了。”
——撒谎。
从小到大,长宁只要一撒谎,就不敢看人,而且会红耳朵尖儿。他太了解她,以至于她一开口,他就发觉出不对劲来。
裴醒握着车把的双手倏地握紧,他抬眼盯她,心里闪过诸多猜测,甚至想她是不是早恋了、打架了,又一一推翻。
谁还没有点儿小秘密了?更何况她正到了会有心事的年纪,关系再亲近,也不见得她就非要把什么话都告诉他。
他心里想着,给她找尽理由,告诉自己说他不该事无巨细地盯着她,他不该毫无立场、莽莽撞撞地开口逼问她的隐瞒。
但心里还是很不舒服,莫名其妙地,比他考试考砸了还要不舒服的多。
裴醒憋了半路,陈长宁一点儿没发现他的异样,主要他平时话就不多,她能察觉才怪。
路上裴醒给陈长宁买了一个肉饼,从烧烤摊主手里接过来前,他特意叮嘱了外面多套一层报纸,免得烫手。
陈长宁吃了几口,烫到了舌头尖儿,呼呼吹气,裴醒顺手把饼接过来,再递给她一瓶拧开盖子的汽水。
小姑娘“咕吨咕吨”喝了几口,缓过来嘴里的热烫,脸上终于显了几分笑:“裴醒,今天羊肉比昨天多哎,给你吃一口……”